北風吹,雪花落,外面依舊灰蒙蒙的不見天日,地上常年累積不化的冰雪,無時不刻的透著陰寒。
來到北境之后,再也不知晨起修煉為何物,更不知日上三竿為何時。
“哈~啊~”
紅衣少女從床榻上坐起身來,用力伸了個懶腰。
這一覺睡的可真飽。
不過接連多日撒懶,若是給師父他老人家知道,定然要被罵個狗血。
想到師父,凌若垂下眼簾輕輕嘆了口氣,所幸八神肆館傾塌之時師父并未在場,如今也不知道他云游到何處,還記不記得有她這個徒弟。
隨著對地脈異動的調查,陳年舊事的謎團一個個浮出水面。
而她現在腳下所踩的,正是除魔大業結束后封印欲仙派殘兵敗將之處,也就是所謂的巫蠱咒毒聚集地。
酒醒之后,頭痛還在。
頭一次切身體悟何為借酒消愁愁更愁。昨夜不知抽什么風,竟然喝掉整整一壺酒,現在嘴中還殘留一絲難言的苦澀。
情緒雖然失控,所幸理智上有殘留。
凌若一邊揉著腦袋感慨自己是如何忍受如此糟糕的味道,一邊回想與酒肆伙計的聊天內容。
那位伙計可不是個普通人,知道樓門縣不少事。
從他表達的意思看來,怕是對她初到樓門縣酒肆那一日發生的所有事情都忘個精光。
造成失憶的原因,或與周安平一樣,但是具體是何她還未想到。
結合酒肆伙計昨日說的話,從中發現共同點。
用他的話說,若是誰敢在酒肆鬧事,十天都不賣給那人酒喝。
既然如此,常去的酒客之間定然知曉規矩,而且彼此相熟也鬧不起來。因此更加說明王富貴刻意存在就是在針對他們幾人。
如今樓門縣至少有大半以上已經決定扎根于此,放棄離開。如果沒有傳聞,只是看他們的外表,根本與那些生活在常世的普通人沒有差別。
那么,到底會是誰針對她呢?唯一的可能,就是剩下的小半。
記得伙計曾說樓門之中至今仍舊有人在為了逃離而努力。他說這話時意有所指,凌若的直覺告訴她這個伙計定然還知道更多。
最讓她意外的,周安平竟然是酒肆老板,難以想象。
她可是曾經從屋頂跳下去打劫過他來著,希望混亂符真的有用,千萬別讓他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凡與王富貴有關,或者產生某種互動,比如目光交接、言語與行為的碰觸,就會被抹掉。這就是凌若也被遺忘的緣由。
至于玉郎能被他們記起,則是因為他不止一次的出現在樓門縣。
可是這一點,連同先前預判凌若會找他去北境之事,都非常令人懷疑。但是現在不是分散精力的時候,眼下的問題已經積攢太多,必須一個一個解決。
王富貴此人,從生到死一共只存在了兩天。第一天在酒肆,主要與他產生“互動”的人,玉郎、勸架者以及她自己的記憶已然消失不見。
接下來就是第二日的圍堵,產生最直接關聯者便是周安平,凌若已經確定他失去記憶。
剩下的是當日參與圍堵的村人,可是一個個去尋找根本不現實。
還是直接找族長最有效。
說起族長,師侄昨日好像特別與她交代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族長。
至于另一個嘛……凌若扶著腦袋用力想,也不記得那人的名字是什么。要是給師侄知道她又這般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估計是免不了一頓彈指的。
“呼——”長吁一口,還是先從一個角度出發。
關于族長,他定然知曉些內情。若她猜的不錯,此人沒有失憶,一定還記得凌若,也記得王富貴。
確定下一步要做的事后,突然覺得心里踏實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