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家,同樣是一個神神叨叨的家族。
冥島柱周遭的房屋鬼氣十足,府上布設像極了常世總鬧鬼的小黑屋,邪性的很。
如此想來,凌若想起在她小時候,每逢路過此地時,都覺得后脊一陣涼風,好像有什么在盯著她。
因此十分佩服那些為了與契家拉近關系而多次往返進出的其他柱族。
她本來就和各個柱族疏遠,都有些忘記契家有沒有同輩,當家的又是哪位。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繼任者,這種事往后必然是要知曉的。
之所以會有人在心中感到害怕,無非是被這厚厚幾層符紙先入為主,加上世俗觀念,黃符就是驅除邪祟。
再怎么說,冥島人從根源上仍舊是人,只不過因為肩負重任,是比常世的人活得更久的長生人而已。
追本溯源,除卻各柱族術法在累世的發展,保有最古老的制式同時,衍生出許多在時間長流中被賦予的更精進的術法。
因此,契家對外的房屋墻面上的符紙,基本上都是些凈化和祈福的符咒,有加持契家之功。
與此同時,契家正門前安放兩位門童,一男一女,柱族服飾老成的能和夢魂族有一拼,沉重的暗色,而且布料不及凌若身上的輕盈,即便是小孩子穿,都一股子說不上來的老氣橫秋。
門童一般由家中小輩擔任,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對什么都好奇。派遣到此處最合適不過,連長輩帶孩子的功夫都省了。
但是畢竟孩子心性,一百歲的孩子也是孩子,想要指著他們能一直安生站著是不大可能的。
然而在看到兩個孩子“穩如泰山”的站在門前,凌若心里有些嘀咕,站在不遠處的大門之外,沒有撤去隱身效果上前。
玉郎君敏銳,見狀便立刻停下腳步,也以隱身狀態候著。
此次隱身的人本是無法相互看到的,得益于從海寧縣城隍老爺那里學到的感知之法,可以通過對方身上散發的力量確定所在位置。
這也是凌若停下腳步的原因。
門前的這兩位門童,身上散發的的確是契家的氣息,卻并非契家族人。
“紙片傀儡?”
不,明顯不是。如若不仔細看,誰能想到看似鮮活生命的兩個門童,實際上是紙片做的人偶。
也太活靈活現了吧。
可是,契家之前也在門口放了紙片傀儡嗎?她怎么不記得了。
“夢魂族,凌若,有事求見契家族長。”
再說島上無森嚴等級,也不可能完全沒有。何況,本就是心血來潮做下的決定,并未事先知會,更嫩提前準備。
沒有帶拜帖,便只好抱著試試的心態了。
話音剛落,其中一枚紙片傀儡“嗖”的消失。
的確是消失了的,但是眨眼過后,剛才不見的那個幼年男童又重新落在眾人視線當中,著實給凌若不小的驚嚇。
“又一個。”玉郎君提醒道,“這不是剛才那個。”
“嗯。”少女小聲映著。
未免太過詭譎,只聽說契家待人“一視同仁”,從未聽過諸如神秘、莫名此類的評價。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方才的門童從院里走了出來。
“族長未在府上,請夢魂族待繼者先行回府。會面申請已經記錄,有何消息,自會有小童親自上門。”
“對方可真傲。”
玉郎君故意在凌若身旁說著風涼話,倒不是說給她聽,而是有意說給傀儡,還讓它們繼續傳話。
在別人家大門前糾纏,可不是什么養眼畫面。去趟常世,臉皮的確變厚不少,卻還是要臉的。
站在這里的凌若代表的可不只是她自己,還有她的家族和所受的教養。
“有勞。”
說罷,帶著一副見怪不怪、云淡風輕的面容轉身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