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之狀令少女感到驚異。先前慣以靈符為導引尋路，靈息尋蹤確為第一次施展。但究根結底得到的結果無非兩種，有和無。靈息承載其意念，圍繞縣衙內外游走一圈，要么發覺動向后回報，要么無果而歸，斷不會憑空消失。

尋常修士或可出現靈能不繼，而導致追蹤失敗。但眼下施展者可是凌若，以她的掌控力…更不可能。除非——

派遣出去的靈息并非消失，而是被另一股力量吞噬。

想到這個可能，凌若心中不由一緊。

醒來看到外面天空的瞬間，便已察覺異象。卻是沒有想到會有人將幻境布設得如此詭秘，即便全神貫注也無法感知能量的流動。

可這是不正常的。

南部河網密布，海寧縣依河而建，是通往北部的必經之路。雖比不得京城有萬眾蜂擁朝拜，卻也是鐘靈毓秀的寶地。

天地之間有靈氣，絕非停滯之死水。

何況萬物有靈，不具修為的普通人身上亦有淡薄靈息。幻想空間之中，每個人都是淡藍色的光點，猶如夜空的星子。而且四方來客自然少不了短暫駐留的修士，先前十佳杰出青年評選時，便已見識過各種能人異士。

思及如此便更覺奇怪，仿佛對方根本不在意是否被凌若察覺幻境的存在。甚至是刻意刁難，在一旁隔岸觀火。

“故意引起我的注意嗎？”

聽到主人小聲呢喃，白發少年歪起腦袋表示不解，“此舉目的何在？”

“不知…或許一開始就故作異狀引我探查。”少女先是搖頭，又環顧四周。家家門窗緊閉，唯獨縣衙門戶大開，擺明了是請君入甕。

既然做的如此明顯，又何故執著于隱匿氣息，干脆現身豈不是更好？可事到如今，知他是誰，亦或不知又有何意義？

凌若重新定睛看向海寧縣衙，“走吧，遂他心意便是。”

“眼前可是刀山火海！”

小家伙已經與她內心牽絆如此深厚，連刀山火海都會用。凌若伸手為他整理儀容，淡然如水的說道，“嗯，縱使刀山火海。”

以退為進，也是不失為一種辦法。

小雪幽幽嘆氣，“不管主人去哪，人家都會陪在身邊的。”

聞聲，少女輕拍其背，雙眼微瞇輕笑起，“我家貓兒，有覺悟！”

說罷，便一腳邁…

還沒落腳，身后某處傳來聲響，猶如呼嘯寒風，瘋狂又劇烈。

“是誰？！”

她當然知道即便問出也不會有人應答，的也還是下意識的說出這句話。

“不…要…去…，不…要…進去…那里。”

聲音飄渺模糊，但凌若確信自己沒有聽錯，是有人在警醒自己將要踏足之地乃是險境。眉頭緊皺，旋即撤身退出縣衙門前。

看似理所當然，卻包含萬千因果。

在凌若離開的瞬間，縣衙頹然倒塌。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二人全然未來得及反應，被飛起灰塵嗆的直咳嗽。

“咳咳…噗，噗！”

少女下意識的揮開浮塵，幾瞬過后發現眼前已是空地。

“縣衙，就這么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