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藍色的光點從四面八方涌來,有些遲疑的想要靠近,又有些懼怕的來回閃躲。伴著招魂鈴響起,統統聚集在白無常手中的哭喪棒。
良久,熟悉的聲音徐徐傳來,帶著惶恐不安與落寞孤寂,聽得讓人心疼。
招魂鈴止,哭喪棒咚的一聲杵在地上。淡藍色光點隨著吟兒聲音褪去直到消散不見,周圍回到最初的黑暗。
仿佛又經歷一次周霜吟的離開,難免感悲傷秋。
凌若打起精神,反復琢磨吟兒話里的信息。毫無疑問,矛頭全部指向乳母。
只是聽到關鍵處總是模糊不清,害她無法將線索串聯在一起。
不過可以猜的出來,吟兒當日必定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才被滅口。至于看到了什么,正是凌若心中最為在意的內容。這不僅關系著乳母身份,也包含秦非渺真正目的。
如果能見到吟兒,哪怕只是殘缺的神魂,所有疑問便能迎刃而解。只可惜謝必安早先已表態,目前只能粗略的知曉她曾經出現過的地方,卻無從找尋。
這句話令她感到費解。
循著出現的軌跡去找便是,怎會無從找尋?
平地一陣冷風起,兩位無常衣袂輕飄,露出兩截空蕩蕩的袴褲。謝必安平日總頂著一張怪笑的臉,卻機敏地很。察覺來自身旁犀利的眼神,心知此人斷然惹不得,便十分上道的解釋。
“那是散落在陰間各處的、屬于這位人界女子神魂的聲音。”
通俗易懂,不難理解。
那么只要循聲而去,必然可以找到吟兒。凌若有些鉆牛角尖,干脆將心中疑問說出口。
“找不到。”
黑無常口無遮攔,簡單的一句否定將凌若幾欲亢奮的心情又打回谷底。
“你說什么?!”清冷的顏容,長眉倒豎,凌若的憤怒展露的毫無保留,厲聲斥問道,“一會說有下落,一會又說不可找到,吊人胃口也要適可而止。”
翻眼怒瞪黑白無常,“鬼差之間的規矩,地府通,我這不通。有話就說,別彎彎繞繞。”
“若嫌本姑娘在地府的臉面不夠,身旁這位是魔域未來的主人,你們該是惹不起的。再不濟,使些小人伎倆去十殿閻王那里嚼舌根,本姑娘還是有本事做得到。”
“自知人微言輕,但還不至于一點分量都沒有。”
連番幾句,中間未有停歇。盛怒之下,言辭咄咄逼人,儼然與平日的凌若判若兩人。即便是久居冥島的另一位“凌若”,也從未像剛才那般強硬過。
不只是白無常,連黑無常也嚇得不輕。
果然平日里千萬別輕易招惹看上去脾氣溫順的人,他們發起火來的后果,一般人根本想象不到。
“這位冥島仙子還請不要動怒”,白無常咧笑著打圓場,“能找到這些聲音碎片已是煞費苦心,何況它們分散在地府各處,無法從中判斷那位小姑娘到底身處何方。”
“聲音碎片分散在各地。”
凌若喃喃自語,先前毫無消息,怎么忽然之間又主動露出蹤跡。難道又是秦非渺在暗中籌謀,利用她此刻迫切想要找到吟兒的心理。
如此那般,自己豈非又正中下懷。可是如果對方真的掌握吟兒的消息,正中下懷又何妨。
“仙子慢也!先前不敢將話說得太滿,是擔心功虧一簣被仙子怪罪,但并未說毫無辦法。”
白無常這句回馬槍將正在沉思的凌若抓了回來。
“什么辦法?”
“仙子可還存留那位姑娘的殘魂?”
“有。”聞言,凌若立即捻訣,再次召出靈光符箓。本以為不具身體會影響術法施展,沒想到靈體狀態下,靈力流動再無限制,其效比過去有過之而不及。
“那就好辦了。”
謝必安走近靈光符箓,對著手中法器念念有詞,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