骯雅洞內漆黑一片,鼻間盡是塵土氣,似乎許久沒有人來。
凌若喊冀北陽捻出一顆火種,以靈氣罩住,將腳底滾圓的、狀似樹枝的棍子與罩子連結,遞給周霜吟。
瑩白的靈火罩子被她提在手中,像是燈籠一般,明亮又靈動。
“此舉是否太過招搖?”冀北陽罕見的正經口吻,緊跟在周霜吟身后。
凌若明白他的意思,朝他搖頭示意放寬心,邊往深處走邊悉心解釋。
“坑道之內沒有其他氣息,暫時安全。至于那靈火燈籠,雖有照明之意,實則是將我靈力守在吟兒身旁,為護她周全。
等會萬一發生戰斗,交戰期間必定無暇顧及吟兒,那盞燈籠若中途滅掉,靈力會回到我的體內,告訴我吟兒有危險。”
“嚯!小丫頭深謀遠慮!”
聽到如此形容,凌若實在笑不出來。因為這詞不管怎么聽都有一股弦外之音,可是想想冀北陽平日直白得有些憨的行事風格,也只能干笑兩聲作罷。
“啊!”
突然,前方傳來一聲尖叫。
“吟兒,怎么了?!”
燈籠未熄滅,說明她沒有性命之憂。凌若稍稍放下心,疾走幾步到周霜吟跟前。
“凌若姐姐…我…看到了……看到了。”
“別急,慢慢說。”
順著周霜吟的手指看去,坑道前方躺著幾具尸體,身上的血肉已腐,露出白骨,看樣子死在這許久。
“是人?”
看身形和外面的衣物,能確定是人,但尋常人誰會來這?
骯雅洞位置偏僻,少有人知。加上之前有妖怪在此占山為王,就算知道此地,也不見得有人敢冒死前來。
再者,方圓百里有人煙的地方只有塘溪縣,但早在三年前就已淪為死城,是不會有“人”來這的。
凌若蹲下身子細細查看。
“不是尋常死法,殘體冒著黑煙,是殺伐之氣。”
“不止如此。”
冀北陽皺著眉頭俯下身子,以劍刃挑開裹在尸體外面的衣物,一股惡臭撲面而來。他立即屏氣,隨即往后扭頭看了眼周霜吟,示意她將靈火燈籠靠近些。
在光芒照射下,尸體的細節畢現。
沒有衣物遮擋、暴露在外面的皮膚均是因傷口潰爛而逐漸。但被衣物遮擋下的皮膚,枯如樹皮,緊緊地包在骨頭外面,血肉像是被瞬間吸食殆盡。
如此天差地別的“傷口”同時存在于一具尸體上,顯得格外矛盾和離奇。
當然,對凌若一眾而言,更為關注的顯然是枯如樹皮的死法。如果整個身體都是如此,那么眼前這具尸體極有可能在下一刻立即跳起來,拎著腦袋朝她們發起攻擊。
“看起來這幾個人是外傷失血而死,而后不知何故再成死尸模樣。”
凌若說出她的猜測,但是有幾個疏漏,被羅肆至點了出來。
“他們為何而來,被誰殺死?既然已死緣何再變成死尸?”
“我知道那些猜測站不住腳,但實在想不到其它可能。”凌若擰著眉毛,用手捏住下巴,做出沉思時的專有動作。
“先前在海寧縣時,曾從塘溪縣逃出的流民口中得知,縣里的村民不知何故突然失智,對著他們又搶又殺。那時碰巧接到師命,要我來此調查。在來到塘溪縣之前,我還天真的以為只是去處理一群瘋子。直到親眼看到‘村民’,才明白是在和一群死尸戰斗。
關于死尸,吟兒的乳母曾明言是因為飲了村子里異變的水導致。如今想來,此事怕沒有那么簡單。”
凌若一邊回憶過往,一邊試圖將想法傳達給眾人。
聞言,冀北陽操著不知哪里的方言,大喇喇的表達自己的疑問,“水得有啥問題,才能把人喝成這樣啊?”
羅肆至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