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視線轉回大廳激烈爭執的兩人身上,小挑看不懂她家姑娘的眼神,總覺得帶有莫名的炙熱。
李如言抬手倒了杯茶放到對面,謝忱有些意外,隨即端起茶杯一飲而盡,“工部尚書空缺,御史臺舉薦工部小侍郎中陳剛,蕭親王舉薦曾伯公家曾世子,可這兩個人。。。。。。”
“可這兩個人,一個是御史臺門生,一個是蕭親王旁的不能再旁的侄子。”大堂中有人接話,眾人將目光轉到他身上,說話之人已是雙鬢染白,身穿藏青色色長衫,手肘處打了兩個黑色補丁,眾人對他不曾責怪,反倒是有種敗于現實的頹然。
謝忱接著道:“他二人為了工部尚書之位,爭執于朝堂之上,皇上大怒,說他二人不為柳州水患獻策,卻在朝堂之上為了一個尚書之位爭執。”
人群中有人嚷道:“那后來呢?柳州水患可有人去主持,尚書之位有花落誰家?”
謝忱搖了搖頭,把玩著那兩只鸚鵡,道:“誰家也不落,尚書一職空缺,太子殿下請旨前去柳州治理水患。”
至此,大堂一下安靜下來,大家心里都有幾分思量,都是讀書人,熟知不可隨意揣測別人,有些話自不可隨意說出口。
李如言思量片刻,道:“難道太子也要開始培養自己的黨羽。”
一時間無人敢回答,倒是那身著藏青色長衫的老者直言不諱:“若真是那太子開始培養自己的勢力倒也好,大燕還能看到幾分希望,我等,就是死,也要等到那新王朝的到來。”
“太子殿下不可能培育自己的勢力,一旦打破如今文武對立的局面,大燕朝局,也就潰不成軍了。”
眾人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忙起身打招呼:“蘇先生。”
只見他一一行禮,隨手抽了本書從容不迫地坐下。
月白色的長袍鋪在塌前,玉佩上并不是什么上好的材質,卻勝在成色干凈,玉色的發冠與之相得益彰,看起來不及而立,是個很儒雅的男子,眉眼間帶有幾分疏離,恰到好處的微笑將這份疏離沖淡,余下的,便只有溫潤如玉。
葉伊人眉間一挑,溫聲問:“婆婆,這蘇先生又是何許人?”
婆婆將人看了一眼,道:“這蘇先生啊,是個私塾先生,學識好,那些大富人家也會請他做先生,家道中落,早些年間就來京都謀生了,不知其姓名,只知大家稱其蘇公子。”
她對著蘇公子有幾分好奇,便耐著性子,將這場戲看完。
李如言聽言,上前與他對坐:“蘇先生所言何意,太子殿下是未來天子,為何不會培養自己的勢力,那太子殿下也不是個不系百姓之人。”
蘇離放下手中的書卷,凝視眼前之人,“大燕國安,李兄知這朝局動亂,難道不知這份安寧便是那動亂的牽制,一旦太子開始培育自己的勢力,文武之勢將會失衡,到那時,大燕連那份表面的安寧都不復存在。”
李如言聽之,憤然道:“難道就隨這朝局動亂,百年后,也無安寧?”
蘇離再次執起書卷,語氣平淡:“聽聞太子殿下此去柳州,以熟悉事務為由命宋毅之子宋文輔佐,想來,那尚書之位也不會輕易落旁人之手。”
又道:“太子殿下此舉,表面上是為了朝局的平衡,實際上,又何嘗不是在給大燕機會。諸君想要的新王朝,終將會到來,而今這戰,才開始打響罷,諸君靜候便是。”
葉伊人聽言,總歸是有個明白人。
新王朝要到來,而今這戰,不過才開始罷。
伊人將眾人反應都看了去,知道他們心有不甘,可如今,卻也什么都不能做,而公主殿下提供的這個書舍,不過聊以一番慰藉罷了。
蘇離抬眼看到那充滿探究的目光,執起茶杯,清淺一笑,隔著遙遙距離,朝她一敬,葉伊人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