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挑昨晚報了官,伊人一早就被京兆尹傳了話。
街上熙熙攘攘,都在討論昨夜吏部尚書之子于京都酒樓被刺殺一事,有說是上天看不慣他惡貫滿盈,派武神下凡討命來了,也有說是仇家來報仇,眾說紛紜,也沒見人對那人的死有半分惋惜。
葉伊人剛進被人領進府,就見內廳站著一位吊兒郎當的公子,站無站相,歪著腦袋不知在思考些什么,高高的馬尾扎起,黑紅色相間的發帶隨著發梢一蕩一蕩,一身白衣,金絲紅線鑲邊,倒是有幾分貴氣。
十七老早就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偏偏要等人走進才轉過身來,這一看,臉上的笑容就頓住了:“你怎么不穿紅色了。”
葉伊人今天穿了一身藍色的云煙錦繡,見眼前人打扮得頗有幾分儒雅之氣,有些好笑,倒不是說他不好看,只是覺得這身太過俊秀,不適合他,她潛意識覺得他就應該穿簡單的黑色,不應該打扮地如此扎眼。
“我怎的就不能換衣服了?”
十七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畢竟她穿藍色也是極好看的,只是可惜他今天特意穿的新衣了,他長這么大,還沒有穿過這么素白的顏色,一路上不知有多少姑娘向她示好呢,還以為他家小娘子也會心動,真是可惜了。
斜眼又看見她腰間還掛著那個荷包,一時間又覺得沒什么大不了,藍色和白色也是極配的。
葉伊人搞不懂此人的心里的七七八八,只見他臉色一會明一會暗,現在又盯著她的腰間傻笑。
要不是知道他看的是他自己的荷包,她都要懷疑這人是個登徒子了。
這個荷包倒也不是她有什么心思,只是覺得他說的對,就算再不喜,出門在外還是應該帶些銀兩。
小挑女紅一塌糊涂,婆婆眼睛不好,外面賣的她不喜歡,只有這個還勉強看得過眼,也就拿來掛著了。
她與十七坐在廳內,也沒見有人前來問話,婢女說他家大人前去側門迎接蕭世子了。
葉伊人暗想,這人真是低調,奉命查案足夠奪人耳目,但如此低調倒是一點不給別人說道的機會,不在公堂上審問,想來也是想暗中調查。
“蕭世子,許光耀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在京都這些公子哥是囂張些,吏部尚書老來得子,對他是稍有溺愛也是情有可原,但著實有些無法無天。”
人還沒到,就聽到了京兆尹府王榮的聲音,葉伊人還以為這人也同安其他官員一樣,見那許光耀是朝廷命官之子,多有偏袒,想不到也是直言不諱,跟那些官員不一樣。
小挑一張臉滿是崇拜,伸著腦袋迫不及待想見那傳說中謫仙般的蕭世子,葉伊人抬眼望去,一身淺藍色長衫,腰間掛著一枚通透的碧色玉佩,劍眉鳳目,鼻正唇薄,玉色發冠,一表人才。
她在打量著蕭予安,身旁的人卻一直關注著她。
見男子穿著同色與她對立而站,郎才女貌,似那神仙眷女,胸口有一股悶氣,率先開口道:“草民十七見過蕭世子,王大人。”
葉伊人正待行禮,身子還沒屈下去,就被身邊的人打斷:“不知大人有何要問的,十七定當知無不言。”
“你就是那掌云間的老板?”蕭予安倒也不在意行禮之事,示意幾人坐下說話。
“正是。草民十七,這位姑娘是無書舍小主人葉伊人,昨夜正是他的侍女報的官。”
葉伊人心想,自己哪里需要這個人來介紹了,但難得見他如此正經大模樣,也不愿在這些小事上浪費時間,抬手虛虛行了一禮。
十七將昨夜行刺之事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通,葉伊人都覺得他很有說書的潛質,情感雖然不足,但內容講的比那說書先生還要精彩,她感覺自己又重新經歷了昨遭,如果沒有看錯的話,她還在眾人眼中看到了意猶未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