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護著唄,護不住了,我就再努力努力,劍立在身前,一定會護住的。”
“十七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十七默了片刻,停住腳步,轉(zhuǎn)過身一手將傘撐在她頭頂,一手撐在膝蓋上半蹲著身子與她平視,“那小娘子還要我這根小尾巴么,我估摸著我還是有些用處的。”
不知道為什么,伊人在他眼里看到了幾分荒涼,是那種無所慰藉的荒涼,大概是迫切地需要抓住些什么吧。
伸手將他貼在頸脖上濕答答的頭發(fā)撥開,又順手摸了摸他的發(fā)頂,像是在安撫無家可歸的小狗,“要罷,我瞧著小十七也是大有用處的,而且聰明。”
明顯感覺到他身子頓了一下,不自然地直起身,傘卻是半點沒偏,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谒^頂。
“小十七為什么叫十七?”
“年少時遇到兩位恩人,一位教我擁有信仰,一位教我為人,心懷感激,便想著將他們刻在我的生命里。”
“恩人是什么樣的人?”
“大概是像小娘子這樣的人。”
年少時遇到兩位恩人,一位是大名鼎鼎的太子殿下,蕭元君。
一位是紅墻白雪下的素傘少女,他聽到她身后的人喚她殿下,這聲殿下被他悄悄抓進了耳朵里,一住,就是這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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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他十歲,少女七歲。
他自小流浪,是京都最不起眼的乞丐,不偷不搶,做過最輝煌的事就是狗嘴奪食。
那一年,他殺了人,西街藥鋪老板的兒子,是個胖小子。
狗生是他弟弟,不是親生的,狗生有家人,3歲那年被拋棄在破廟,自打狗生會說話能走能跑開始就跟在他屁股后面,相處久了總是有感情的,他拿狗生當(dāng)?shù)艿埽飞鷧s拿他當(dāng)?shù)飞X子有病,說話也不利索,討不到吃食,總是眼巴巴望著他手里的干糧。
他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一份口糧只分一小半給他,好在狗生比他小4歲,身體不好胃口也不好,他一個人討來的吃食勉勉強強能讓兩個人過活,他也是打算就這么過著的,年長一點了再去討個活路,沒什么盼頭,就打算稀里糊涂過完這一生。
那年京都下了幾場大雨,緊接著而來的是連下幾天的初雪,他身體一向很好,抗造,那年破天荒的生了場風(fēng)寒,他是乞丐,任何病都會要了他的命。
夜里連燒了兩天,白天渾渾噩噩一直昏睡,也沒有出去討食,那兩天都是狗生出去討食的,他一個話都說不利索的孩子也不知用了什么辦法每天都能討兩個白饅頭回來,每天回來都帶著一身傷,眼巴巴地盯著他吃完兩個饅頭。
問他他就說吃過了,然后一溜煙跑了,他那時候太虛弱了,根本沒有心思管他,如果他當(dāng)時要是再有力氣一點就好了,一定不讓狗生出去。
后來才知道胖小子拿他消遣,只要在冰河上學(xué)狗遛一圈,就能得一個饅頭,他每天都去找胖小子要饅頭,胖小子將饅頭丟在地上,落了一層濕泥巴,他每天的吃食就是兩層和了稀泥的饅頭皮。
初雪過后,寒氣越重,他的病也越來越嚴(yán)重,夜里常常咳得睡不著,狗生聽見了也不哭,就看著他,等他不咳就繼續(xù)睡。
幾天過后,狗生每天晚上都會端回來一碗藥,他說是好人家不要的,他一連喝了好幾天,病終于見好了,就是身子太虛,沒什么力氣。
略與菩薩有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