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點醒,心里不禁感慨道這個公子看起來不正經(jīng),沒想到心思如此細膩。
王榮帶著一群人浩浩湯湯地走了,迫云廟里就只剩下他們?nèi)齻€人,剛剛還擁擠的空間瞬間變得空蕩無比。
很詭異,就感覺所有的石像菩薩都在盯著你,讓你毛骨悚然,渾身都不自在。
十七在廟里走了一圈,時不時還點了一下頭,“這些石上雕刻的不錯,大人好手藝。”
胡漢生倒也不否認,摸了摸石像上的灰,“老啦,不如從前了。”
倒也沒想到他承諾地如此干脆,一時間對這位尚書大人更加好奇,胡含生接受到他打量的目光再次取下頭上的官帽。
“時至今日,世子其實應(yīng)該再果斷一點,便是直接尋人來端了這破云廟,也無不可。”
蕭予安一愣,沒想到他會突然給他說這個,搖了搖頭,上前拖出藏在桌下棋盤,“凡事要講究循循漸進,太過冒進,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胡含生點了點頭,也上前與他對立而坐,十七坐在菩薩身前的桌子上,一腿搭在桌子上,另一條腿在外面晃悠著,隨手撿起一旁爛了的蘋果開始啃,這地方就連蘋果都滲入一股血腥味,他眉頭一皺,往后一甩,丟開了,百無聊賴地看他們下去,發(fā)現(xiàn)怎么也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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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二人接著上午沒下完的棋局,原封不動地將它擺了出來,胡含生一面擺一面詢問,“十七公子是因為狗生,那些乞丐,是因為我傷了他們的親人,那么蕭世子你呢。?”
“總歸不能無緣無故,沒有證據(jù),單單是民心所向,就給我定了罪吧?”
蕭予安執(zhí)棋的手一頓,一瞬間開始懷疑自己。
他說的沒有錯,他對胡含生什么也不了解,僅僅是因為十七無憑無據(jù)的推理,和挖出來的這處宅子,就篤定他有罪。
可是憑什么呢?這一切不也是沒有證據(jù)嗎,他現(xiàn)在和那些無知的百姓有什么區(qū)別。
那一瞬間,他對自己產(chǎn)生了懷疑,并且開始厭惡自己,忽然聽到一聲熟悉又輕蔑的“嘖”,頓時拉回神。
他知道這一切沒有證據(jù),可是那又怎么樣,總比干等著好,就當是一場賭注。若是能挖出些什么證據(jù),那就贏了,若是不能,那也避免錯過了什么。
他沒有錯,可是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胡含生見他執(zhí)棋落到棋盤上,下的還是跟今天早上一模一樣的位置,就是他說他輸了的那個位置。
胡含生見他很久才落了這一子,也撿了一顆棋子,同樣放在今天早上那個位置,頭也不抬道,“若是往后還有人問你同樣的問題,你不必猶豫,也不必懷疑自己,你有自己的堅持,你知道什么是對的,錯的,盡管過程也偏差,但只要你堅定不移的走下去,總會告訴那些質(zhì)疑的人,你當時選擇沒有錯。”
他說的無比自然,就像是尋常的長輩在教訓(xùn)自家小輩,在教導(dǎo)他也在給他鼓勵。
十七放下自己靠在桌上的腿,伸長脖子把棋盤上瞧了一眼,在抬眼看了一眼,胡含生,見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沒什么表情,撇了下嘴,眉頭一直皺著。
氣氛詭異而寧靜,兩人這盤棋一直焦灼著也沒有分出什么勝負。
外面突然響起一聲狗吠,十七從夢中驚醒,見他們二人還在對弈,隨手又撿起一個蘋果,手腕輕輕往前一拋,蘋果砸到棋盤上,亂作一團。
“走吧!”
二人倒也沒說什么,起身理了理衣袍,跟在十七身后往外走去,看著他身后的馬尾一甩一甩的,走路沒什么姿態(tài),吊兒郎當?shù)模貌换顫姟?
甫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外站著的景明,他就靜靜的站在門邊,手里拿著一把大傘,見三人同時走出來,明顯一愣。
“景明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