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里面到底發生了什么,總之,終于有人能夠靠近那群孩子。
他們進去時,景明就坐在他們中間,有孩子仰著腦袋看他,有孩子依偎在他腳步,神情專注。
景明一邊又一邊給他們唱歌,孩子們聽的認真,就連伊人他們走進來也沒發現,他們小聲的跟著,一遍遍唱著,娃娃哩,吃飯了。
十七望著他們相互依偎在一起的模樣,忽地頓住了腳步,不敢再往前,眼底有暗光涌過,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他還不是十七的時候,他也同他們一樣,無助又脆弱,他多么一直希望有人能夠陪著他,后來那個人出現了,卻成為他一生的痛。
幾人都沒有注意到十七的異樣,只有走在最后的蕭元君見他忽然頓住了腳步,上前拍了下她的肩膀,“都過去了。”
十七偏過頭去看他,見他眼神明亮,仿若還是當初那個小公子,一下就笑了,低聲唱著,“娃娃哩,吃飯咯,莫恨君王棄,他呀,難自棄。”
都過去了,他身邊的人,再也不是當初那些混小子,娃娃們呀,不要恨君王,沒有人能懂得他的難過,就不要為難他們了。
歌聲在不透光的房間里回蕩著,畫面詭異而又心酸,孩子們安撫好了,卻還是不說話,景明一問話,他們就沉默,低下頭,再問兩遍,他們就縮回籠子里警惕地看著他們呢,就連景明也無法將他們喊出來。
景明頹廢著低著頭走過來,搖了搖頭,“他們戒備心太強,我一個人,很難完全突破他們心里的防線。”
也對,景明雖然也是個孩子,但經歷的事情不同,那些孩子看起來雖然不大,但正是因為太長時間的虐待才讓他們比同齡人更具有警惕心,除了身邊的人,他們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
“一人的力量不夠,那就十個人,十個人不夠,那就一百個人,一百個人不夠,那就全京都的乞丐。”十七看著那些警惕的孩子,忽然開口,眼底猩紅,額上青筋暴起。
眾人沉默著,沒有說話。
王榮正在府衙辦案,有下人急急忙忙地趕來湊在他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眾人就見他忽地從凳子上彈起來,直接丟下未審完的案子往外走去,嘴里還不斷嘀咕著,“瘋了嗎!他是瘋了嗎!”
堂下報案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該怎么辦,見圍觀的人也跟著王榮往外走去,也有些心動,但是也不敢隨意起身,就轉過頭看堂上唯一有話語權的人。
府衙師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此刻也有些迷茫,見大家都走了,也揮了揮手,激動道:“走走走!”和官差一起往外走去。
當初為了不打擾那些孩子,蕭予安專門尋了一處宅院來安置他們,讓王榮細心照料。
王榮甫一進宅院,就聽到院子里傳來婦人尖叫的聲音,“哎呀,你小心點,那衣裳名貴,是連夜趕出來的,別給我碰臟了。”
“水水水,誰燒的水,這么燙,怎么洗?”
“太冷了,重新燒!”
“不行,必須全部用最好的藥,沒有就去別的地方找。”
宅子里熱熱鬧鬧,端水的端水,衣裳,各種昂貴地藥材一盤一盤地往里面搬,那陣仗,相當于同時有七八個女人在生孩子。
百姓被十七的人攔在外面,安生只放王榮一個人進去了,王榮一進去看到十七頗有興致的在門口安置了一把椅子,翹著二郎腿看著眾人忙碌。
“十七公子?這是?這是何意?”王榮摸不準他的意思,他又和蕭世子,太子走得近,這其中得深意他實在難揣摩透。
十七伸手,讓他往旁邊站了站,不要阻擋他的視線,頭也不抬地答道,“沒什么意思,就是那群孩子身上太臟了,給他們洗個澡!”
“洗澡!”王榮猛地出口,不可置信地望著他,“這,這,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