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顯然也不知道到胡含生這是什么意思,異口同聲地詢問,就見齊落忙不迭地點了點頭。
他來的路上為了探虛實,特意走的大路,就見大理寺門前胡含生在擊鼓,外面已經聚集了許多人。
“一便擊鼓一邊說著自己的罪責,說什么他曾經拋棄了自己的孩子。”
一聽這話,十七猛地站起來,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眼里肉眼可見的戾氣橫生。
蕭予安知道他是想起了狗生,便說了一句先去看看情況。
幾人來不及思考,只能先往大理寺趕去,春雨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還不慌不忙地讓他們先去,幾人顧不上那么多,往外走去。
行至門口,伊人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停下腳步,偏過頭去,就見春雨正為微笑地望著她。
“姑娘,去罷?!?
十七回過頭來,見伊人愣在原地,疑惑道,“怎么了?”
伊人還想問春雨些什么,但是找不到問什么,忽然聽到十七的聲音,回過神來,沖他搖了搖頭,一同往外走去。
他們到大理寺的時候,胡含生已經跪在大理寺堂下了,一派從容。
倒是大理寺卿一臉為難,站在門口,還能清楚聽見門外的百姓子指責胡含生,無非是說些他狠心。
胡含生跪在堂下,感到一身輕松,他憋了這么些年,終于全都說出口了,他曾經做過許多錯事,但是都沒有得到什么應得的懲罰,反倒是他善良的時候,老天爺跟他開玩笑似的,讓他身邊的人,一個個離遠去,后來他成了自己最仇恨的那種壞人,反倒能護住自己想護著的人了。
但是他沒有一點快感,每天就在壓抑自己,而今說出來了,覺得一身輕。
可是這事可就為難大理寺卿了,也不看看著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是處理這些事情的地方么?
可是胡含生是皇上護著的人,他若要真的治罪,那也不好交代,可他若是不知治罪,皇上那里他不好交代,也不好給百姓一個交代,一時陷入了為難。
伊人他們到時,正是大理寺卿是為難不知該做什么決定的時候,一見有能主事的人來了,大理寺卿連忙難題都給他。
蕭元君先是看了一眼胡含生,見他坦蕩,還沖他笑了笑,蕭元君實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便也沒有開口,只說讓他稟告皇上。
大理寺卿這才明白,遣散了眾人,帶著胡含生的罪責往宮里去,正欲將胡含生請進內室休息,他反倒是拒絕了,“你去罷,我在這里等著了,是個什么結果,也都在今天有個了斷。”
他說得平靜,仿佛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可是蕭元君看不透他的結局,十七也看不透。
“你這是什么意思?”
皇上要保他,他原本已經沒有什么事情,可他今日這么一出,駁了皇上的面子不說,還將自己由重新推到了風口浪尖。
胡含生對十七還是有些感激的,大抵是感激他從前對狗生的關照,“不是十七公子說得嘛,我做錯了許多事,總要有個交代,可是我做錯這么多事,每一件我都不后悔,我只想也想給狗生一個交代?!?
他當時若是狠心一點,直接將狗生殺死,十七或許就不會遇到狗生,那么后面一系列的事情就不會發生,那么十七就還是這個十七嘛?
一切都說不準,所以十七也不知還是該感謝他還是該憎恨他,他對胡含生的而感情應該是最復雜的。
“公主?!?
胡含生先是朝伊人磕了三個頭,才道:“公主總說,諸君想要的新王朝終將會到來,老臣還是等不到了。”
說完,他又看蕭予安,眼里有慈愛,“我這一輩子干了許多錯事,對不起多人,卻從來沒有對不起蕭家,大燕交到你們年輕人手中,不要讓我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