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絲竹,爆竹聲響,歲歲平安。
首都的繁華在此時才算是真正的展現,熱熱鬧鬧的街道,喜氣洋洋的小孩,家家戶戶點上的紅燈籠,還有,即將成婚的新人。
夜幕降臨,華燈初亮,染紅了街道,月圓高高掛起,騎馬的公子從東街的這一頭走到那一頭,路過的人們臉上帶著笑,“恭喜十七公子。”
十七一一笑著答應了,安生摳門,這次確是大手筆,每個紅包都有分量,小乞丐們嘰嘰喳喳圍在他身旁,向他討要紅包。
“這是誰家結親,怎么大晚上的結。”
“這你都不知道,外地來的吧?這是掌云間十七公子和無書舍少掌事成婚,那十七公子是跟太子并稱四大天王的,葉姑娘的母親是皇后的義妹,這親還是皇上親自下的旨。”
“怎么就新郎一個人,伴郎呢,就一堆小乞丐圍在跟在后面,像什么樣子?”
“這......”號稱是京都本地人的人沉默了,不僅是他,周圍的人都在議論,這皇帝親自賜婚,怎么這般簡陋。
簡陋嗎?
一個箱子是他的全部家當,他這些年的積蓄全部在這,縱使不多,但是紅妝十里確是綽綽有余,那些乞丐還有安生,是他生命里最鮮活的存在,哦,還有兩個人,他們現在正在戰場上廝殺,大抵是來不了了,除此之外,還有誰能同他一起走上這段路去接他最心愛的姑娘,他實在想不出來。
別人家都是挑個良辰吉日拜堂,偏偏他們這個除夕夜,皇帝說,“闔家團圓時,便是良辰。”
就這樣,紅紅火火的拜堂禮在晚上,沒有宴請嘉賓,只要送上一杯酒,道一句喜,就可以坐下來,吃酒席參加兩個新人的新婚禮。
滿京都,酒香四溢,醉把新人賀。
騎馬的公子一身紅衣,高高的馬尾,張揚的發帶,還有耀眼的紅衣,明媚的笑容在他的臉上,眼里的星河怎么也遮擋不住,只有嘴角的梨渦,唯他一人的小娘子可以看。
蘇離站在高樓上,看著底下熱熱鬧鬧的隊伍,風將他的長發吹起,他看上似乎比從前更加消瘦了,仿佛風一吹他就要遠去,一身飄渺的白衣,在這熱鬧中,顯得格格不入。
騎馬的公子即將路過他的身前,他拿起桌上的酒杯,緩緩倒在地上,潺潺的流水聲消失在喧鬧中。
人路過,他剛好轉身,飛揚的裙角掃過地上的酒漬,他說:“百年好合。”
沒有熱熱鬧鬧的敲鑼打鼓聲,也沒有來來往往的道喜聲,只有吵吵鬧鬧的小孩,隔老遠就在咿咿呀呀叫著,“娶新娘子啰,娶新娘子啰。”
血色羅衫的姑娘坐在銅鏡前,眉眼間盡是絕色,小挑是個為她家姑娘著想的,專門去醉雨樓請了春雨來給她家姑娘梳妝,她眼尾那一抹殷紅,十七曾經夸過,小挑惦記著,奈何沒有哪個手藝,所以專門去請了春雨,春雨也不推辭,專門推卸了今晚的演出來為她梳妝打扮。
“我為姑娘描一朵金鈿可好?”
美人沒有睜開眼睛,清淺的聲音響起,“好。”
小挑笑著給她帶上發冠,金色的流蘇與腰間的流蘇掛墜相得益彰,喜服是紅娘連夜趕d,雖比不上公主婚服的華貴,卻勝在簡單,輕便,沒有過多的裝飾,衣裙也不是尋常姑娘家的綾羅綢緞,而是飄逸的紗衣,紅娘很了解她,她身邊的人都在努力愛著她。
“姑娘,今日還要梳這個辮子嗎?這辮子與今日的整體不太相符。”小挑瞧著那精致但與周身格格不入地鈴鐺,有些猶豫。
“辮上吧。”
小挑也不就糾結,三兩下將辮子給辮好,與此同時,春雨的梳妝也已經完成了。
伊人緩緩睜開眼,銅鏡里的女子,膚如凝脂,眉眼如絲,點絳唇,精巧鼻,額間一朵金蓮花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