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跑到世界的盡頭,要逃離這個地方,要發泄她心中的郁氣,對她兄弟的愧疚,對皇帝的怨氣,在這一條路上,她通通要發泄完,好像這樣她才能繼續堅持下去。
身后的聲音越來越近,蕭決手里沒了武器,不能攻擊她,只能將她抓住。
跑出去,跑出去,這是她唯一的念頭,即使跑出去她也有可能會被抓住,但只要出去,不要被困在這個宮殿里,這就是她當時唯一的期盼。
眼看城門越來越近,她的視線也越來越模糊,速度也漸漸慢下來,要到了,就要到了,宮門就在眼前,再堅持一下,最后一下,至少要跑出這個地方。
在終于,她倒下去的那一刻,落入一個堅硬的懷抱,鼻尖是熟悉的,獨屬于男子的味道。
“十七?”迷迷糊糊中,她叫出這個名字,眼里也仿佛看見了他的臉,身上有毛絨絨的溫暖貼上來,阻擋了一切寒意。
十七遠遠就看到向他奔跑過來的人,她衣衫已經凌亂,步履也越來越沉重,而她身后的男子與他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十七心就像是被凌遲一樣,恨不得立刻飛奔到她身邊。
他加重了腿上力道,馬兒幾乎是快到飛起,終于在她倒下那一刻接住了她,他聽到她喚了他的名字,聲音干涸的不像話,臉色慘白,襯眼尾的殷紅近乎妖冶。
一口氣緩上來,伊人心跳還是很快,氣息卻逐漸平穩下來,才相信眼前這人真的是十七。
十七在她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似安慰,回頭去看蕭決,眼底戾氣橫生,見他沒在再追上來,才安下心,速度卻不敢減下來。
接下來,蕭野他們的目標是小娘子,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她抓住,因為一旦出了都城,就難以抓住了。
伊人靠在十七的懷里,心里覺得安穩,身上卻在瑟瑟發抖,十七在她手臂上搓了兩下,側臉再一次吻在她的太陽穴的位置,替她系好了披風帶子,又順手伸進她的腰間,利索的掛回了那個荷包。
“這么重要的東西,還是帶在自己身上。”
伊人笑了笑,沒有說話,眼皮漸漸閉上。
“小娘子,別睡,風大還落著雨,等下著涼了。”
低沉舒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伊人最愛這聲音,趴在他的懷里,聽他胸腔傳來的,嗡嗡的共振聲。
“十七?”伊人睜開眼,拍了拍他的大腿,“慢一點,我想看看京都,京都,好久沒下雨了。”
十七漸漸慢下來,管他什么追殺,管他什么責任,現在,他只想讓他小娘子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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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風已經消停,成了小風,細雨還在綿綿不絕地下著,若非時境不對,二人共騎一馬,清風細雨作陪,郎情妾意相伴,該是多么愜意?
冰冰涼涼的雨落在臉上,這是頭一遭,十七沒有帶那把傘,伊人都快忘了,淋雨是怎么一番滋味了。
“十七?”伊人攏了一下披風,整顆腦袋幾乎都縮進了那圈白色的絨毛里,問著最冷情的話,“你也是陛下手里一顆棋子罷?”
手中的韁繩無意識的握緊,十七將被她埋進披風里的頭發替她拿出來,沒什么情緒,眼神卻黯淡下去,“是。”
伊人笑了笑,“你從前說你是將軍,后來被罰,那你現在大約是個什么官職?”
“只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將軍罷了,大家常喚我十七將軍,是北境將軍的部下。”
“名不經傳?”伊人笑著笑著,眼里就有了淚水,“威懾北境敵軍的將軍,北境二把手,居然只是個名不經傳的小將軍?”
“十七啊,我有時是不是看起來很蠢?”
十七一下就慌了,收緊了手臂的力量幾乎將她禁錮在懷里,“小娘子,我?”
“十七?”伊人停頓一會,才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