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冷冷的街道,熙熙攘攘的士兵,挨家挨戶,哪怕是街邊的乞丐都沒有沒放過,安生透過窗戶,死死的盯著,但凡有人沖進來,他就打算出去拼命。
今夜除夕,百官及其家眷全都在在宮里進行晚宴,昭原就在宮里,夏知書借口傷寒,再加上她母親本就是不愛湊熱鬧的,也就沒有去,跑來參加伊人的很成婚禮了。
出事之后,十七就派人將她送回去,現(xiàn)在無書舍只有伊人和十七他們幾個人,十七在心里細細盤算著,看了看死死扣在門板上的安生,紅娘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一旁,景明站在她的身后,倒也不見慌張。
“不要管他們了,該干嘛干嘛,進今夜除夕,該吃頓年夜飯才是。”十七拍了拍安生的肩膀,示意他不必過于緊張。
十七將伊人安頓好,替她暖上了湯婆子,叫小挑帶她去還身衣裳,他自己也去換了身衣裳。
太子戰(zhàn)死,白色肅靜,小挑選了一見白色的繡花長裙,伊人看了一眼,坐到銅鏡前,細細擦拭額上的花鈿,“穿紅色罷。“
小挑愣了一下,選了柜子里最扎眼早春的時候才適合穿的鮮紅,衣訣飄飄,西紗紅裙上有細細鎏光,這是紅娘花了一年的心血裁紙而成的,平日里從不輕易拿出來,但小挑覺得現(xiàn)在就是該穿的時候,既然悲傷已經(jīng)達到了極點,倒不如用最耀的顏色迎接,她家姑娘生的美,不該悄然在黑暗里綻放。
紅色的紗裙將姑娘的曼妙身段襯托出來,膚如凝脂,白璧無瑕,將紅色的艷麗發(fā)揮到極致,額間素色,未施粉黛,眼眶微紅,自帶媚色,鮮紅的胭脂與之形成鮮紅的對比,是濃妝淡抹總相宜,也是素色寡淡亦相襯。
十七從旁邊的廂房里出來,已經(jīng)換回了慣常的黑袍,不同的是今日這身更顯精神,手腕出有銀色的護腕,腰間有寬腰帶,將他細腰長身全部襯托出來,穿得倒是人模人樣,里子里卻還不正經(jīng)。
嘴里叼著他的發(fā)帶,垂著腦袋頑強地束發(fā),總有那么一縷會跑出去,惹得十七沒什么耐心,鼻尖傳來一陣幽香,十七緩緩抬頭,就見他家小娘子一身艷色,笑容清冷,蓮步而來,十七甚至忘了呼吸。
伊人從不知自己長得有多美,她偶爾望見鏡子里的自己,都覺得自己長得過于寡淡,上了脂粉又覺得俗氣,因此常有人說她是天上的人,這張臉骨相極好,面容又寡淡地可以,擱誰眼里都是一個難題。
偏偏十七不覺得,他只有日復一日對她一見鐘情。
伊人看著眼前這人,傻愣愣地站在那里那里,手上的頭發(fā)散了也不知道,上前扯出他嘴里叼著地發(fā)帶,無奈的笑了笑,“低下。”
十七幾乎是條件反射彎下腰底下脖子,將腦袋升到她的面前,伊人就著他的高度,給他束了一個不算完美的而頭發(fā),反正比起從前,有些歪了,平淡幾分俏皮,有那么幾分紈绔子弟的味道。
十七沒有銅鏡,捧著伊人的臉湊近她的眼里看了看,眼里滿是笑意,“好看!”
伊人左右瞧了瞧,這分明只有小孩子才會輸?shù)陌l(fā)型,有些尷尬,“要不你重新梳一下,有些歪了。”
十七不依,笑著牽起的手往樓下走去,樓下婆婆已經(jīng)做好的飯菜,小挑和景明,還有安生已經(jīng)坐到桌前,只待他們二人下來了。
今夜除夕,年夜飯卻很簡單,只有幾碗清清淡淡的混沌,還有一碗自家腌的爽口脆蘿卜,都是紅娘的拿手手藝。
十七舀了一顆喂進伊人的嘴里,一顆餛飩下肚,伊人才感覺的自己的心回到了原來的地方,但看見他們時,還是鼻尖微微發(fā)酸。
這頓飯吃得沉默,實在沒什么年夜飯的味道,但只要他們在身邊,便也覺得安興。
有小聲的啜泣聲傳來,景明一顆腦袋幾乎是埋進了碗里,肩膀不受控制地抖動著,幾人愣了一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