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這已經是今日早朝的第六個器皿,上好的琉璃盞,變成一堆毫無價值的碎石頭。
宮人們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百官垂著腦袋默不作聲,陛下遺體還未下葬,蕭野將其扣押,遲遲不下葬,說是未到吉時,黃陵也還未修好,其實不過是為了逼公主現(xiàn)身罷了。
皇帝的遺體一直保存在冰棺里,來福公公在里面守著,不準任何人靠近。
蕭野此舉,借口雖是冠冕堂皇,但到底難服眾人,還想自立為王,以李如言為首的文官,與其周旋。
“沒有陛下遺昭,我等不會易主,蕭老王爺說是上聽天命,那您倒是將遺昭拿來我等看看,若是有,我等絕不敷衍,誠心跪下來磕這頭,參拜吾皇。”
“盼君公主毒殺先帝,篡改遺昭,本將軍臨危受命,有何不可?先帝尸骨未寒,各位大人就要抗旨嗎?各位大人是盼君公主借文官改革的名頭選拔上來的?”
“我等是大燕的科考制度選拔上來的,上對得起圣賢禮人,下對得起皇恩浩蕩,倒是蕭王爺,所作所為,實在令人心寒!”
“心寒!”蕭野一身紫袍,站在龍椅前,面色發(fā)黑,與他們對峙,“本將軍勞苦功高,為大燕立下赫赫之功,這位置本就該是我的。”
“你,蕭野!你不要太過分!”從來沒有人以功績的多少來決定君王是誰,這已經不是諸侯霸王的時代,李如言驚于此人的無恥,但他一個讀書人,口舌之爭還真沒什么神算。
謝忱上前,還算客氣,“將軍,我們都是為大燕效命的人,將軍既沒有遺昭也沒有玉璽,難以服眾,恕我們難以聽從,你說盼君公主帶著遺昭出逃,可現(xiàn)在玉璽鳳璽雙雙丟失,民間盛行鳳凰傳說,說只有公主現(xiàn)世,雙璽才會重新現(xiàn)世。”
“一派胡言,道聽途說!”
可即便如此,蕭野還是沒有辦法強行登基,原以為控制百官家眷他們就會妥協(xié),沒想到越啃越硬。
他坐在書桌前,疲憊地揉了揉眼睛,“怎么樣了?”
門外有聲音響起,“他們一路往西南方向,不日就要與蕭世子匯合了,我們的人一路追殺,他們有人相助,屢屢讓起逃脫,且他們多小走路,我們的人只能走官道,實在難以追趕。”
“查到可是什么人在幫他們?”
“沒,沒有,對方將身份隱藏極好。”
“一群廢物!”又一具琉璃盞破碎,門外的人默不作聲。
蘇離來時,地上就是一片狼藉,也沒人敢進來收,蕭野將手抵在額上,一臉頭疼,他尋到茶座上,不慌不忙地開始泡茶。
直到茶香滿室,蕭野才算平靜下來,“喚成王。”
蕭決從外頭趕來,他的兵駐扎在郊外,不敢進京,怕落人口舌,他們父子二人,現(xiàn)在是騎虎難下。
“鳳凰傳說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傳說五花八門,總之就是說公主殿下就是那只鳳凰,只有她才可以阻止災難的發(fā)生,悠悠眾口,百姓口口相傳,我們也查不到源頭在哪。”
蕭野長嘆一口氣,“到底是我們太心急。”
若是他們當時沒有策劃那一場宮變,也不會落入圈套,逼得他們不得不謀反,而今謀反了,坐上那個位置卻太難了,身上還洗不干凈了,若是不能名正言順的坐上那個位置,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行了,你先下去吧,沒有我的親筆手喻,不可貿然進京。”
蕭決沉著臉往外走,他如今都不敢以真實身份行走,以免留人口舌,若不然,就真成了民間說的那樣,他無昭入京,助他父親成王。
現(xiàn)在民間還沒亂是因為皇宮還沒亂,也是因為蕭野不敢亂,四境尚有各將軍鎮(zhèn)守,別國不敢隨意入侵,而一旦大燕內部亂了,就潰不成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