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蕭野一進高府,發現如今的格局與當初相差甚遠,冷冷清清,甚至沒有一個下人來為他領路,他慢慢走進內院,才看到坐在院子里與自己博弈的高擎,他換了一身素色的長袍,看上去像是久不問世的仙人。
他尋到他的對面坐下,張揚的黃袍與周遭的素雅格格不入,蕭野并未察覺,撿了顆白色的棋子落下,“你那日為何突然找我?”
沒有開口的寒暄,蕭野直奔主題,那天實在蹊蹺,但是他忙著登基的事情,并沒有來得及問,但后來仔細想,心里還是有所介懷,便想來問個究竟。
高擎不語,從前下面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封口是金蓮漆印。
蕭野不解,“這是什么?”
高擎慢條斯理又落下一子,道:“不知。”
蕭野如今沒有心思跟他打什么啞謎,三兩下撕開了信封,待看清信封的內容,猛地回過神來,“誰給你的?”
“不知。”
“你從哪里來的?”
“不知,早晨醒來就在這個位置了。”
蕭野壓著心里的怒氣,“你就不好奇里面寫的是什么?”
高擎依舊不慌不忙,“如果我要是好奇,當初收到的時候就應該看看,而不是將他交給你。”
“你為什么將他交給我?你就不怕這信是專門寫給你的?”
高擎不答,蕭野耐著性子,下了一步棋,高擎才道:“無外乎就是那么一件事,我如今已經不想參與那些俗世,京都只有你在淌這趟渾水,至于是不是給我寫的,我不想當誘餌,并不在意。”
“信里說,皇長子還活著,遺詔里的人,是他。”
果然,高擎落子的手微微一頓,棋子偏移,蕭野觀察著他,“你是皇后娘家人,論輩分皇長子應該喚你一聲舅舅,如果現在坐上那個位置的人是他,你現在,或許就是國舅了,高大人?你?不好奇皇長子是誰?”
即便蕭野說得平靜,但心里早已波濤暗涌,他一直有知道有人在暗中幫助公主,但是一直查不出來是何人,現在又有人給高擎寫這樣的信,目的是什么?是為了讓高擎與他作對嗎?又或是威脅他?蕭野想不通。
“你難道不希望他坐上那個位置?不怕他知道當年的事情報復你?亦或者你可以扶持他,讓他感激你,你就可以坐擁一生的榮華富貴?”
叮叮當當棋子落下的聲音,高擎仔細地收了棋盤,抬起毫無波瀾的眼眸,“自從當年那件事之后,我就已經是罪人了,只是我已經回頭,而你還在一錯再錯。”
“信是誰寫的我不知道,也許是遠在佛居山的皇后娘娘,也許是你,是我,每一個當初參與那件事的人都有可能,至于皇長子?”
“蕭野?”高擎起身,平靜地喚了聲他的名字,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殘葉,“他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被我們逼死的,如果你再見到他,該感到幸運,他是來救贖你的。”
蕭野有片刻的慌神,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個夜晚,看了他離開的身影,眼底戾氣橫生,有些話脫口而出。
聽到這個名字,高擎腳步微頓,但也沒停留,只是喃喃地低語,“他啊,倒是位好公子。”
他啊!是為好公子!不僅是位好公子,他身旁有公主相助,與他相比,自己就像是偷來的黃袍,平白讓人看笑話。
那個人顯山不露水,真的會是他嗎?高擎真的不知道嗎?
蕭野說不準,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任由著別人將他逼到絕路。
蘇離匆匆趕來,書房漆黑一片,殿內只有沉重的呼吸聲,盡管看不到,他還是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你怎么知道皇長子是誰?”
蘇離很平靜,挑了遠處的油燈將屋內的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