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坐在門前臺階上,遠遠地就看見相互攙扶著的兩人,忙上前去將人扶起來,有些氣惱,“多大的人,還打架,簡直胡鬧!”
二人自知理虧,訕訕摸了摸鼻子,并不言語,伊人懶得同他們計較,一左一右將人攙扶回去。
小挑端來了傷藥,等兩人擦完了藥,伊人才開口,“你們明天要去劫獄救人?”
“難是難了點,不過可以試一試!”
伊人知道十七的意思,可還是有些擔心,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將懷里的信封遞給蕭予安。
“這是什么?”
“是蘇先生給我的,說是讓你親啟。”
“蘇先生?蘇離?”十七疑惑道。
伊人點了點頭,“他說受人之托。”
當時小挑剛剛寄完信回來,說是有人求見,伊人怎么也沒有想到這人會是蘇離。
他還是慣常穿了一身白杉,只是今日較之往日,這白衫穿在他身上,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面色蒼白,眼神充滿了荒涼,仿佛眼前這人隨時都要飄散離去,總之這人往這一站,就給人一種悲涼的感覺。
可即便如此,他笑容卻還是溫和的,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詭異。
“蘇先生找我何事?又怎知我在此?”
蘇離笑而不語,將袖子里的信封遞給她,“勞煩葉姑娘將這封信交給蕭世子,就說故人相送。”
她敢肯定,蕭予安后來是肯定不識蘇離的,更別談什么故人。
蘇離察覺她的警惕,無聲笑了笑,“冒犯了。”伊人還沒反應過來他什么意思,就見他將手上的信封交到她手里,“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姑娘心里清楚,無需蘇某多言,只是還是提醒姑娘一句,人心難測,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瞧了皇家人。”
他手還握著她的手,伊人卻感覺從他手上傳來的,刺骨的寒意,讓她心驚,“你是誰?”
轟的一下,伊人腦子炸開來,待她反應過來,身前的人已經(jīng)走了,只有飄渺的白衫停留在夜色。
他從前就消瘦,現(xiàn)下比之從前愈發(fā)消瘦,寬大的白衫穿在他身上,就像是一層層的迷霧,將他籠罩在里面,讓人看不清楚,她清楚地聽到他說的,“我是殿下的臣民,亦是殿下最大的敵人。”
十七并不知道剛剛發(fā)生了,只是他打心眼里戒備蘇離這個人,“他還說了什么?”
伊人搖了搖頭,示意蕭予安打開信封。
信是蕭鼎的親筆,做不得假,他們將領有自己的暗語和術語,一般人看不懂。
“信上說什么?”
蕭予安眉頭緊皺,“是父親的信,猜到了我們要劫獄,他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他找到脫身的辦法了,讓我不要掛念,讓我做自己該做的事,還說,還說......”
“說什么?”
“說蘇公子,愿意信時便信,不愿意信時便不信,不管怎么,留他一條活路。”
三人陷入長久的沉默,先不說如今蕭野虎視眈眈,蕭侯爺能有什么脫身的辦法,就算是有,這同蘇離有什么關系?
他充其量是蕭野的謀士,算起來確實是他們的敵人。
但無論如何,蕭侯爺猜到了他們的想法,說明蕭野也會猜到,他們不能劫獄,至少不能讓蕭野抓住把柄。
“明天先把人帶上,以防萬一。”十七冷靜開口。
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他們只能期待蕭侯爺所說的脫身的法子,蕭予安心里莫名不安,卻還是什么都沒說。
蘇離站在對街腳下,看了樓上昏暗的燈盞,窗上有三個腦袋相互依偎在一起,蘇離苦澀地笑了笑,往回走去。
走了沒幾步,腳步一頓,一口鮮血猛地吐出來,蘇乞跟在他的身后,欲上前攙扶,被他擺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