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黃的蠟燭照在蕭予安的臉上,為他添了幾分柔和,他眼里有花火在燃燒,聽他道:“你要攻打京都,無非就是要替他們報仇,可是報仇之后呢?”
“戰爭帶來的創傷不是短時間可以撫平的,之后,是百姓的流離失所,唉聲載道,貪心的人會打著復朝的旗號,大燕會有無休無止的戰爭,大燕地處四境之中,邊境蠻人虎視眈眈,到時又有多少人愿意為一個臣民不容的國家賣命?”
他說得及其平靜,不想是來勸解他的,像是偶爾路過,順便進來告訴他一聲,聽不聽全憑他自己的意思,蕭予安長久地沉默著。
“其實你心里清楚,只是咽不下那口氣,不知道怎么說服自己,可是你看看那些連夜趕路的將士,你是帶過兵的人,他們也全心全意信任你,你又該如何說服自己心安理得地承受著他們的支持僅僅,因為你是君王嗎?”
“那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
那未免也太讓人失望了,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刃扎在蕭予安心里,讓他喘不過氣來,他看著無所謂地坐在那里把玩著手上的茶壺的十七,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他心里有話想說,又不知道說什么,眼里有淚光在閃爍。
十七瞧他沒什么反應,見外面天色已晚,起身往外走,“天色已晚,陛下還是早日歇息,身體最重要。”
帳外響起了十七輕咳的聲音,許是寒風太烈,他匆匆走過,一會就沒了他的腳步聲。
蕭予安迷茫地看著窗外的夜色,手上摩擦著蕭元君送給他的那塊玉佩。
其實十七說得沒錯,他只是沒辦法說服自己而已,暗哨來信,說蕭野在京都蠢蠢欲動,有外邦的來史頻繁出使京都,約莫是有大事發生。
這個時候因為他的糾結,讓眾人因他感到疲憊,這樣的君王確實讓人感到失望,可他原先不是這樣的。
伊人睡了一覺,感覺渾身酸痛,周身像是散了架,人卻精神得很,迷迷糊糊睜開眼,外頭白光正盛,她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還有痛覺。
耳邊傳來熟悉的低笑聲,伊人偏過頭去,就見十七枕著腦袋偏頭看她,“這不是夢,已經天亮了,你足足睡了一夜,睡得很好,沒說夢話也沒亂動,安穩得很?!?
伊人紅著臉剜了他一眼,“到底怎么回事?”
按照昨夜的雨,最多兩個時辰就會停,她怎么會足足睡了一夜。
十七撐著胳膊起身,留了后背給他,慢騰騰地穿衣,“自然是用我們男人才知道的手段?!?
伊人一聽,頓覺驚喜,攀著他的手臂,“這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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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鉆進十七的耳里,就變成了伊人夸贊他厲害。
他得意道:“那當然,你家夫君我可是天上人間,人人夸贊的公子。”
伊人失笑,伸手擰著一把他腰間的肉,什么都沒擰著,反倒不小心摸到了他塊塊分明的精壯的小腹,伊人一愣,連忙甩開手,嬌羞地跑了出去。
十七失笑,看著她嬌羞的背影也覺滿足,摩擦著下巴翹著二郎腿在床上抖啊抖,一副紈绔子弟的模樣。
這事就算這么過去了,蕭予安沒有再一意孤行要求他們趕路,也沒有再躲著他們。
可是有些事發生就是發生了,有些隔閡有了便再也填不回去了,你不知道你們是因為什么原因漸行漸遠,即便你們之間并沒有發生什么。
他們之間什么都沒變,又似乎蕭予安變了,他變得更加沉默,也不笑了,常常獨自坐在山頭看夜色,也常常策馬跑在他們前面,感受奔跑帶來的力量,也獨自享受著孤獨。
他們之間,再也不似從前,沒有豪情萬丈地在夜里喝酒,也沒有徹夜的長談,只有蕭予安的孤寂。
他像是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