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大雪紛飛,雪落滿了山頭,夕陽的余暉映照出一片暖黃,黃橙橙的一片,大漠的孤煙,最是體現在這個時候。
伊人站在城樓上,感受北境獨有的寒風,噠噠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小十七騎馬從城外回來,嘴里叼著不知從哪里撿來的狗尾巴草,像是心有靈犀,滿帶笑意地抬頭看向城樓,“小娘子,我回來了。”
十七離了馬就往她奔來,“慢些跑,你急什么?”
伊人瞧他氣喘吁吁的樣子,忍不住責怪,語氣里是她從來不曾發覺的的親昵。
十七擺了擺手,伸手將手掌攤開給她看,“給你,沒有桂花了,我采了酸果,裹了糖漿,便也沒有那么膩了,你嘗嘗。”
他手上是滿滿當當的用油紙包好的糖,手上有厚厚的繭,額間有細密的汗,滿心滿眼都是她。
伊人自小便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別人待她好,她待別人也好,她剝開一顆遞到他的嘴邊,“張嘴。”
十七微愣,搖了搖頭,“這是給你吃的。”
這個季節好的酸果難得,也不耐熬,他自打進了北境就一直在準備,這么久也才熬了這些,舍不得自己吃。
他貫是吃得苦的,伊人知道,當下拉下臉,大有他不吃她不放手的意思,十七心疼她,無奈就著她的手吃下了,酸甜的果子入口,瞬間解了冬日的干涸苦澀。
他將果子抵在齒間,瞧她一臉得意的表情,眉峰一挑,伊人瞧見他的神色,便知不妙,瞬間收斂了神色,正欲走開,腰間突然被人攔下,十七手指挑起她的下巴,溫唇隨之而下。
“唔!”
十七一手攬著她的腰,一手握著她的兩只手腕禁錮在胸前,伊人感覺有什么東西滑入她的嘴里,酸酸甜甜的,下意識咬了一口,一股酸味蔓延開來,在兩人唇間輾轉。
十七扣著她的后腦與她額頭相抵,似有些無奈,“還是舍不得自己吃啊,果然都得給你才行。”
酸酸甜甜的氣息噴薄在伊人臉上,她眼眶一熱,不想讓十七發現,往前邁了一步踮起腳尖吻在十七的下巴,“低頭,我給你。”
十七身形微頓,隨即將人一把抱起,伊人一陣驚呼,人已經坐在了城墻上,十七雙手扶在她的腰上穩固她的身形,抬頭仰望著她,眼里有歲月安好。
伊人再也忍不住,低頭吻了上去,滾燙的淚水落在十七的臉頰,順著流下去。
暮色的天色為他們妝點絕色,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
如果時間停留在這一刻,蕭予安想,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原諒自己,他冷眼看著周遭的喧鬧,他們豪情萬丈,劃拳斗酒,嬉笑扯皮,而他與他們格格不入,沉默地坐在上座喝酒,沒有人敢來敬他,他只能端這酒杯與自己喝,喝的還是便宜的燒刀子烈酒,金杯小盞裝著實在沒勁,他也不能向從前一樣端著酒壺往嘴里灌。
齊落躬身上前,附身在他耳邊,“陛下,葉楓將軍離席了。”
他低低嗯了一聲,沒有什么反應。
夜色漸濃,天上白雪飛揚落下,十七和伊人帶了帽檐從城門口出來,就見葉楓帶著一眾士兵守在城門口,嚴正以待。
他沒有行禮,穿著一身常服,也沒有了往日的威嚴。
伊人和十七對視一眼,跳下馬,“葉將軍這是什么意思?”
葉楓沒有答話,將腰間的令牌取下來給伊人,伊人一臉迷茫,“這是什么?”
“是我葉家兵。”
“葉家兵?”伊人瞳孔放大,大燕禁止養私兵,莫說是葉楓這樣鎮守一方之境的將軍。
葉楓將令牌強硬的塞到她手上,“他們原本都是些乞丐,或是因為戰爭家破人亡的孩子,我將他們收養下來養在府里,時間長了,人多了起來,我覺得不是個辦法,便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