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正好,皎潔的月光靜靜地灑在窗欞上,芫兮坐在繡架前,手里拿著墨煙線利落地穿過銀針,然后將搗碎的冰晶石粉末輕灑在灼痕處,輕輕挑起針腳,在繡布上來回穿梭。除了山中偶爾的蟲鳴聲,周圍一片寂靜,屋內燈影憧憧,昏黃的燈火映在芫兮認真地側臉上,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了,芫兮卻連頭也沒有抬一下。
忽然,芫兮感覺眼前有些模糊,她伸手揉了揉眼睛,抬了抬酸疼的脖子,心想許是坐的久了。芫兮偏好月夜刺繡,因為周圍安靜更能靈思泉涌,全心投入,但是這樣卻容易忘卻自我,傷了身體。以前有娘和師傅在旁提醒,今夜不巧獨自一人,果然坐的久了有些頭暈。
芫兮伸了伸疲倦的雙手,正要起身,不想頭暈目眩,眼前一黑,眼看著就要倒下了,這時穆誠飛身從身后接住了她,輕輕地將她抱到床上。穆誠點了芫兮的昏睡穴,收起還未派上用場的迷香,對著窗外說道“出來吧!”
此時一陣凌冽寒風乍起,樓外桃花樹下落花飛舞,只見一抹白影從暗處走出。
“她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你知道。”穆誠飛身而下,對著那抹白影說道。
“別傷害她。”那人神色黯淡,言語中滿是壓抑的擔心。
“你倒是護著她。”穆誠將手中之物飛出,那人接過一看,是麒麟令。麒麟令乃是關外林羅國的王室暗處設立的殺手組織的內牌,只有為數不多的核心人員才能擁有。
只聽得穆誠繼續說道“早些時候查到林羅國在洛陽安插了奸細。十年前,這個麒麟令也在現場出現過,兩者必有聯系。商濟,回來吧!”
“穆誠,你想要的我會幫你。但是兮兒心性單純,不該牽扯其中,世間腥風血雨,她如何能承受。”
“商濟,她早已深陷其中,你越是瞞著她,她越是危險。”
“能護她一日是一日,我只有這個要求,穆誠,暫時不要告訴她。”
穆誠抬頭望了望皎潔的月光,應聲道“好,此去林羅國有要事需要你前去,那邊我已安排妥當,此去自有人接應你,記住萬事小心。”
商濟收好令牌,望了望閣樓處的燈光,深深地看了一眼,轉身消失在桃花林中。
“商濟,你何時變得這么心軟了?她真的值得你忘卻家國仇恨,淡然一生嗎?”穆誠望著遠處久久佇立,一陣冷風吹過,才漸漸走出了醉風樓,今夜他真的好想醉一醉。
追云崖上,七七八八的酒瓶散落一地,紫衣看著自家公子一瓶接著一瓶的灌著酒,想要阻止卻不敢上前,公子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醉飲了。
“紫衣,你跟在我身邊有十年了吧!”穆誠斜臥在石臺上,手里搖晃著酒瓶,淡淡地問道。
“是,公子。”
紫衣有些疑惑,今夜公子是怎么了,雖然平日里偶爾飲酒,但卻不曾失態過,今夜怎會如此感嘆?完全失了往日的沉著冷靜。
“公子,您醉了,風大,回去吧!”
紫衣正準備扶起穆誠,誰知后面一個身影過來,一下向穆誠的后脖劈去,穆誠直接昏了過去,紫衣手忙腳亂地連忙接住。
“墨深,你!”
“與其讓他一個人獨醉,還不如讓他睡覺,走吧,扶他回去。”紫衣真的是無語了,只得與墨深一道扶著穆誠回到了清云殿,將穆誠安睡完畢后,紫衣輕輕關上門,希望今夜公子好夢。
“墨深,公子今夜是怎么了?”
“故人重逢。”
“故人?你是說商濟?但是這么多年我怎么從來沒有見過他。”
墨深將手里的披風給紫衣穿上“夜深了,別受涼。”
“別打岔,快說。”
墨深頓了一下,靠著走廊的欄桿上,目光深遠,似乎思緒飄到了天邊,慢慢地說道
“公子自幼與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