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的燈火猶如漫天星河,光影點點嫵媚著這多情的夜色。只見芫兮伸手取下束發的銀色絲帶,用它將那雙眼蒙住,而后輕輕踮起腳尖,蓮步微啟,輕風拂過她長長的發絲,如玉般的素手蜿蜒流轉,衣袂飄飛,明珠流動,如松間的清泉,似水中的明月,亦真亦幻,如夢如煙。
商濟坐在桃花樹下的石階上,沉醉的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淡淡的憂傷,曾幾何時,斯人美景,縱自己半生流離,時感幸矣。而今夜芫兮看似不經意的一問,心里著實害怕起來,曾經以為她會永遠留在他的身邊,即使是以師傅的身份也好,只要能寵著她,護著她,他不在乎。即使是那日穆誠的猶豫不決,心意微露,他都不曾像今日這般心神不寧。他終于明白他從來不怕別人愛上芫兮,而是怕芫兮會愛上別人,那時他又該如何是好?微風朦朧,吹醉了那一曲桃花釀;清笛悠揚,訴不盡相思人夢斷腸!
第二日清晨,芫兮早早地穿好衣衫,喚來小風小雅兩個丫鬟,吩咐她們去集市上買些艾草、菖蒲、時符,還有雄黃酒等物品,然后又往西北角的山莊膳房去了。
這邊,墨深正在禧月閣花廳向穆誠匯報著,前日調查兵器制造所在地的詳細情況。
“公子,連日來跟蹤吳府,查到洛陽城北一家販賣的鐵器的鋪子有異常,隨后發現地下有暗室,兵器并不從鐵器鋪面流出,而是有暗道通往臨鋪的布行再運出。為避免打草驚蛇,現將我們的人潛了進去,現在等公子示下。”
“大隱隱于市,這只老狐貍。很好,墨深,今夜你和白歌帶著我們的人守在那里,聽我號令再動手。這里,這里,都安排人手過去”穆誠那雙冷冷的眼眸透著一絲笑意,隨后用手指著牛皮紙上的兵器坊暗道圖一一吩咐著墨深。
待其吩咐完畢,墨深又將暗道圖收入靴中,然后將懷中的令牌交給穆誠。“這是昨夜襲擊芫兮姑娘的黑色人身上搜出來的麒麟令,是林羅國派來的,易容成了我們的人。”
此時穆誠雙眼變得陰鷙深沉,冰霜般的俊臉如同來自地獄的鬼魅,手中的令牌瞬間已經化為了灰燼,身旁的紫衣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只聽得那千年寒冰般的話語說道“將權世子給我殺了,然后找準時機丟進兵器坊,派人留信給官府,紫衣,這件事你和墨深一起去做,做的干凈利落一點。還有找個死囚易容成權世子繼續關在那里,今夜讓付羽派人加強防守,來犯者全部給我殺!”
“是,公子。”墨深和紫衣一同領命退了出去。
“怎么,今日這壽宴我還吃的安寧嗎?”墨深二人剛走出門,商濟就提著膳食盒走了進來。“就算是吃不安寧,這早膳可得用好了。”說著將什錦豆腐、麻辣雞卷、五珍膾和碧梗粥一一端上來放在偏方的飯桌上。
商濟擺好之后徑直坐下,用筷子慢慢夾起一塊豆腐放入自己的碗中,然后回頭看著穆誠愣在原地還沒有動,忍不住說道“穆大莊主,自己的山莊還要我請你嗎?愣在那里做什么?”
穆誠聽了默不作聲,隨即走到商濟身邊坐下,拿起面前桌上的銀筷,頓了一頓,復將筷子放下,心中似乎有千頭萬緒,隨后站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這時,商濟輕輕地咳嗽起來,隨即端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奈何喝的太急,反而咳嗽地更重了。穆誠聞聲轉過身來,看著商濟因咳嗽而脹得通紅的臉,頓時想要說出口的話生生地咽了下去,拍著他的背說道“怎么樣?你看你,吃個飯都吃不好。”
商濟輕輕拍著自己的胸口,斷斷續續地吼道“你說我,我一個人吃飯,能吃的好嗎?讓你陪我吃,你還不樂意了。”
穆誠無奈地嘆了口氣,而后笑著說道“是,是我不識抬舉,別生氣了,吃飯吧!”算了,既然怎樣都是死局,還是過了今日再說吧!
“對了,今日的壽宴都安排好了,你還想要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