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三個人坐在釣箱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偶爾能拎上來不知道怎么撞上鉤的小魚。中午氣溫升高,水溫也升高,河面上最活躍的就是白條魚。這種魚忒討厭,是大多數釣魚人為之煩惱的魚種。這種魚吃口重,喜歡追食,最煩的是它們都是成群結隊活動的,一來就是一大趟,不把魚鉤上面的餌料吃完是不肯走的。陳昌宇已經連續拎了四條白條魚了,大的也有一巴掌長,小的只有一根手指長。
最狠的是陳三,凡是被他釣上來的白條魚全部被他扔在了后面的樹林里。這白條魚活動量大,三兩下折騰后就沒動靜了,活活成了螞蟻們的口糧。沒一會兒,陳三背后的草地上就撒了一小片的白條魚,那場面也很是慘烈。
老王則是釣一條放一條,他倒是和陳昌宇一個樣,不要的就還送回河里去。老王常掛在嘴鼻的一句話是,“與欲取之,則先與之”,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老王這個老頭脾氣和老何有點像,屬于“順毛驢”,得順著摸,不然就會炸。釣魚也是這樣,他喜歡按照自己的習慣來,不太樂意聽從別人的建議。
百無聊賴的一個中午,時間晃悠著就到了快兩點鐘。這期間除了白條魚,三個人也釣了一些鯽魚,甚至老王還釣了兩條昂刺魚。這昂刺魚也是水中的奇葩魚類,渾身無鱗,長著上下左右八條胡須,更要命的是它脊背上的硬刺。這硬刺里含有微毒,但凡被刺中,都會腫痛難忍。很不幸的是老王的手指在取魚的時候就被刺破了,刺得老王頭眉頭緊皺,一個勁兒地怒罵不止。
陳昌宇和陳三坐在一旁,笑個不停。
“老哥哥,這個昂刺魚怎么個做法,兄弟我親自下廚給你出出氣。”
陳三還故意打邊鼓。
“滾蛋吧!就倆魚,還燒個屁啊。真要燒的話,你還得再給我添一些。”
老王看了看被戳得鮮血直流的手指頭,牙氣的癢癢的。
“那沒問題,我給你整一盤紅燒雜魚,咱們再整點大蝦,弄個河豚,齊活。晚上就這樣定了啊,今天晚上我們吃全魚宴。”
“隨你,反正你請客你買單。”
陳昌宇跟著老王哈哈笑起來。
下午時分的魚口果然開始慢慢變好,三個人開始慢慢地上魚,中間雖然還會有小魚來鬧窩,但已經無傷大雅了。陳昌宇時來運轉,居然開啟了一段小時間的連桿模式,接二連三的上了好幾條大鯽魚。最大的估計也有五兩重了,這樣的魚頭在y市市區可真不多見了。
河邊不停有人加入釣魚的隊伍,也有人停足觀看他們三人的戰況,大多數人都會問幾句情況,然后匆匆去找自己的位置。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確實是釣魚的好天氣。這些下午過來釣魚的人大多數是瞅準了時間來的,下午的魚畢竟要比早上的魚好釣一些。
釣到下午四點左右,陳三接了個電話,放下電話后他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撤退。原來有個重要的客戶過來,他要親自去接待一下。老王見此也沒有攔著,讓他把東西扔這,開車先走,他和陳昌宇再釣一會兒,回頭把他的東西給帶回去就行。陳三跟他們兩個人打了招呼,轉身就走了,看樣子是個很重要的客人。
看陳三走后,老王和陳昌宇聊起了天。
“小陳,你別看陳三現在這么事業有成的。你可知道他原來是做什么的?”
陳昌宇知道老王這是要講古,也來了勁兒。
“三哥他原來是做什么的?”
“他呀,最早是燒鍋爐的。我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市電力廠的一個鍋爐工。那時候人精瘦,不過人倒是精明得很。他老婆是電力廠原來的一個處長的姑娘,這小子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這消息,死乞白賴地攀上了高枝。在老丈人的幫助下,他在電力廠由鍋爐工升到了車間主任。后來電力廠改革,這小子膽子大,就買斷了工齡去自學了個廚師。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