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來到縣衙,曹貴一如既往的殷勤,奉上溫涼的茶水后就在一旁伺候著,有眼色的一批。
他一個正經的小吏,卻做著下人的活計,其中的用心自然不用贅述。
李陵喝完一杯茶,想了想問道。
“曹買辦,本官見你年紀不甚大,不過卻對縣衙里里外外都很熟悉,你擔任這買辦一職有多長時間了?”
曹貴看上去有二十四五,雖然比李陵大了不少,可這話從他嘴里說出來卻沒有半點違和感,畢竟他是大人嘛!
曹貴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恭敬的答道“小人是子承父業,以前逢年過節的時候,家父就會帶著小的去拜訪諸位大人,四年前家父退下去之后,小人就接任了這買辦一職。”
“干了四年,又是子承父業,資歷倒是不淺,不過官吏二字,官在吏前,中間隔的是一條鴻溝。”
李陵點點頭,又別有深意道。
“這人啊,有些時候缺的就是一個機遇,只要機遇來了,能抓住,以后或許就能更進一步,海闊天空,不會困守在一個小小的池塘里了。”
曹貴一愣,隨即心臟噗通噗通的極速跳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雜念,表情謙恭依舊的道。
“跟在大人身邊就是小人的機遇,只要能跟大人學個一星半點的,小人這一生就受用不盡了。”
聽聽!
這小嘴多甜!
本官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李陵正要向曹貴說一說自己的志向與理念,好為他樹立一個明確的榜樣,以讓他好好學習,向自己靠攏。
這時,王策卻拿著兩份供詞匆匆來到三堂,瞥了一眼曹貴,見李陵沒有讓他出去的意思,便直言說道。
“先生,這是那鄭屠的供詞!”
李陵接過供詞草草一看,頓時勃然大怒,拍案道“真乃庸吏碩鼠也!”
“縣衙之中,像曹買辦這樣兢兢業業的好官不少,可在也不乏那貪贓枉法的蛀蟲,食君俸祿卻不知為君分憂,為了好處置百姓生死于不顧,縣衙里出了這等庸碌之輩,吾心甚痛啊。”
“來人!”
李陵大喊一聲。
似是察覺到了李陵語氣中的憤怒,外面腳步聲匆匆響起,幾個呼吸后,一名傳令小吏就戰戰兢兢的站在了堂中。
“大人,您有何吩咐?”
“將丁鵬丁班頭給本官叫過來。”
傳令小吏應諾而去,片刻之后就將班頭丁鵬帶了過來。
“大人。”
丁鵬向李陵施了一禮。
“你來看看這個!”
李陵沒有多說,直接把鄭屠的供詞遞過去一份。
丁鵬接過供詞大致的一掃,就發現了十余個熟悉的名字。
除了昨日陰奉陽違的那六個捕快,還有兩名捕快兩名獄卒,此外,就連捕頭沈南、文無害張楚、獄掾董岳也位列其上,每個人后面都羅列著各種罪證,有些甚至子虛烏有。
這是要把縣衙的天給捅破了啊!
丁鵬頭皮發麻“大人……這……”
李陵不給丁鵬開口的機會,逼視著他道“丁班頭,你帶人將供詞上的人都給本官請過來,有問題么?”
既然已經站了隊,再三心二意就是取死之道了,丁鵬就別無選擇,心一橫牙一咬,鄭重的一抱拳。
“是,小人這就去辦!”
丁鵬出去后不久,縣衙里就是一陣雞飛狗跳,隱隱的還有人怒聲呵斥。
片刻之后,一班衙役押著六名捕快與兩名獄卒進到堂中,文無害張楚與獄掾董岳雖然沒有被押著,可他們身上的官衣也有一些被扯動的痕跡,顯然,兩人被請過來的時候不是那么配合。
張楚董岳屬于縣尉一系,雖然不是周進的鐵桿,但在縣尊之位閑置期間,也與之抱成團和縣丞錢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