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散去,幾乎所有人都離開了。但是,還有一行人不曾離去。那是楚國出身的大臣們,如今已然不多了。只余下人,且胡子花白。
“行了,都回去吧!還嫌不夠亂的么!”
熊蘭拉著一張臉,直接把人都轟走。詢問君上的事情,他一個人就夠了。若是人再多,與逼宮何異?就像是他曾經和子政說過的,大商的君上,君心似海,不可揣度。他不想給自己的這位君上留下任何口實,不想再給他任何責罰子政的借口。
“你也回去吧,廷尉。”
閉著眼,跪坐在軟墊上的巢康一動不動,好似從朝會開始到現在他就沒有動過。唯一動過的可能就是眼睛和嘴巴了。
“巢康,你個老匹夫!又要作甚!”
“廷尉,到我大商數十載,還未曾學好禮儀?那要如何教導公孫?教導長平君?”
“哼!老匹夫,老夫如何做事,輪不到你來教!”
“廷尉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火爆。”巢康搖頭,所以他才不喜歡楚人,都是蠻子。哪怕是熊蘭這種難得一見的文才,也免不得有事沒事就怒發沖冠。動輒老匹夫,老混蛋。
“廷尉可是要替公孫長平君抱不平?卻是沒有這般必要啊。”
巢康看著熊蘭,沒有如同尋常那樣繞彎子。真的和這個蠻熊繞彎子,說不準,這老梆子就直接跑去后宮去見君上了。那他還說什么呢?
如今的大商,當真是半點亂不得。萬一熊蠻子跑去把君上惹火了,大商亂一陣子,就什么都晚了。
須知晉國乃天下強國,無任何一國可以與其爭雄。晉國國君更是號稱諸侯之長、人王之伯。可見晉國威勢之盛!
這次東夷胡人求援,別說一年給五萬匹戰馬,就是十萬十五萬,也不值得大商和晉國開戰。唯一開戰的理由就只有一個。
晉國太強!這天下九國已經不允許晉國繼續強大下去了。
如今的九國里,說句不好聽的,晉國打弱小的那幾個國家,比如燕國、宋國、魯國什么的,一打四和玩一樣。哪怕是和大商、楚國和齊國這樣的強國也能以一敵二不落下風!
他再強下去,怕是真的要禍事了。一如當年,宋、衛、郁。宋國崛起,衛、郁滅亡。晉國真的繼續強大,不僅僅是東夷胡人要滅種亡國,大商也不安全。
所以,現在,大商必須團結!在晉國面前半分不能漏出軟弱,否則,迎來的就是嗜血的野獸。
“我不去說,你去?”
熊蘭在巢康面前脾氣火爆,絲毫不會收斂。可以說,這倆老頭也是屬于那種朝堂宿敵了。只不過,這種宿敵的觀念,就只有熊蘭一個人有。巢康還真的不樂意有他這個宿敵。
“自然是我去。”
巢康站起來,身有穆穆之容。一言不發,也有莫大威勢。
“君有不當,身為臣下自當勸諫。不諫,就是丟了為臣本分。何況,廷尉。老夫再不想要長平君登上君位,那他也是我大商公孫!公室不可辱。更曠論我大商公室乃三皇苗裔五帝傳人!”
巢康睜開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目蘊神光,他可不是簡單的一個文臣!須知,這天下文武不分家。學武需斷文識字,才能看懂功法道藏。學文也得習文練字,磨煉智慧。說句不好聽的話,當今的天下,乃武夫當國!
說到直言勸諫的勇氣,他巢康半分不缺。
“好,你愿意說,那就你去說!”
熊蘭陰沉著臉一甩袖子大踏步的走了出去。而巢康則是邁步走向了后宮。他要去問問,君上何以做出這種事情。
與此同時,這件事就像是一場風暴一樣席卷了整個朝歌城,順帶著無數的探子朝著國外分奔而去。特別是,晉國!
“公孫!公孫!”
門外響起了熊丹略帶急促的聲音。熊丹是老師熊蘭的長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