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都擦好,甲胄穿戴整齊。你們是長平君的近侍!不用我多說,你們應該能明白。如果這種本職分內(nèi)之事都做不好,那你們就滾回去當你的宮中侍衛(wèi)。或者直接到邊軍去,看看能不能掙個封賞。”
熊丹背負雙手在對著一眾侍衛(wèi)發(fā)號施令。
上次子政出門,他委派的侍衛(wèi),居然半道上讓人給攆回來了,這讓熊丹相當掛不住臉。士大夫都是要面子的。你這么看不起這些侍衛(wèi),不就是看不起我熊某人?好歹,我熊某人也算的上是楚國公室旁支。
祖父大人那也是商國亞卿,堂堂廷尉之尊。我不要面子的么?
所以這次熊丹發(fā)了狠。雖然他沒法跟著子政出使楚國,得留在商國照看長平君府。可,他還是有法子刷一波臉。比如,把長平君身邊的侍衛(wèi)整的亮亮堂堂的。到楚國,抖擻威風。
那到時候,他熊丹還不得名揚楚商兩國?說不準,向來嚴厲的祖父大人也會對他另眼相待。
想到這,熊丹忍不住的嘴角上翹。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自己回家后,被嚴厲的祖父和老父親噓寒問暖的畫面了。
“主簿,長平君口令。這些侍衛(wèi)接下來,由在下的兄弟代為訓練。長平君要主簿立刻去見他。”
一個鐵塔一樣的漢子默不作聲的突然從背后發(fā)聲,嚇了熊丹一大跳。轉(zhuǎn)過頭,就看見七個身高幾乎一致的士卒筆直的站在原地。
熊丹皺眉,然后看了眼自己挑選出來的侍衛(wèi)們。
“長平君下令,你們自然必須遵照。我現(xiàn)在就去見長平君。”
熊丹跨步飛快的朝著子政所在的地方走去,他不明白,子政為什么會下達這樣一個命令。他和子政從小一起長大,他很明白。子政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繁瑣的事情,所以他才能在長平君府說一不二。
這也是他心甘情愿不出仕,不用祖父大人舉薦的原因。他已經(jīng)很滿足了。可現(xiàn)在,子政怎么會做出來這么反常的舉動?
“長平君。”
心里是這么想的,可熊丹依舊保持著對于子政的敬畏。封君封君,封了長平君,那就一輩子是他的君長。熊丹并不想因為兩人的情誼,破壞掉這個禮儀尊卑。
“丹,來了?我有件事,要交給你辦。”
子政坐在主坐上,手上捧著略微發(fā)黃的皮卷看著。而在他身邊左側(cè),還坐著一個閉目養(yǎng)神的老頭。
紫陽老道。
“請示下。”
“不用那么彎彎繞繞的。”子政擺手,指著靠近門口正在大口吃喝的一個男人。“我要你找人,帶他去他家鄉(xiāng)看看。他是宋國人,家居宋土,宛陶。”
熊丹看了看那個人,這不是之前那個強盜么?叫什么來著?富彘!公孫怎么把他還給放出來了?
仔細打量著,這人長得倒算是周正,不算敗壞了長平君的門戶。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一臉絡腮胡也打理過了。長發(fā)用青巾包扎用木簪插勞。對比之前,儼然是換了一個人。
現(xiàn)在看來,倒像是個赳赳武夫。任誰都得說聲,好丈夫。渾身肌肉堅實,透過右衽衣襟露出的胸膛肌肉,保準叫不少的姑娘心動。
“是。”
熊丹從來不會在有外人的時候給與子政任何反駁,他更喜歡在無人時。兩人對坐,像是朋友一樣,討論得失。這也是子政喜歡他的原因。
看著熊丹帶著富彘離開的背影。紫陽雙眼用余光看著自己的記名弟子,道家,不,黃老家有史以來,地位最崇高的弟子。他緩緩開口。
“你這個下屬,看起來很忠心。”
“這點不用說。而且不也不喜歡用忠心來形容別人。忠心都是可以背叛的,但是感情不會。我一般會說,我和他志同道合,感情甚篤。”
子政收起了手里的皮卷,小心翼翼的放進了方木盒里。這是了不得的重器,一張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