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回去了?”
坐在車輦里的子政沒有正坐,而是很沒有利益的側躺著。而整個面積達到五六平的車輦里,還跪著一個甲胄鮮明的士卒。
子政給他取名阿大,往后就應該是哈二,摩三了。因為他是按照雪橇三傻的名字取的。誰讓這些黑甲鬼面的騎士都不告訴自己,他們叫什么的。
“是的,屬下根據(jù)長平君的吩咐派遣了精銳騎士帶著他一路走小道返回商國了。而且,也發(fā)出了訊鷹通知了國內(nèi)。想來,靠近邊境就該有人接應了。”
“恩,那你下去吧?!?
子政擺手,心里卻相當疑惑。
諸國使節(jié)現(xiàn)在都在焉郢城外的一處驛館處落腳,并沒有遠離焉郢的意思。因為大家和子政想的都是一樣的。結果,快出來了。
焉郢封鎖,不許進出。加上老楚伯的傳位命令。毫無疑問,楚國的天,終于要變了。至于誰勝出,誰成主。很難界定。
子政疑惑就疑惑在這里。
并不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這場爭奪國君寶座的流血戰(zhàn)爭誰會是最后的勝利者。恰恰相反。因為,送那個孩子來的人,是熊堪的手下。
這才是他最疑惑的事情。
那是個兩三歲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但是關鍵是他的身份,他是楚國大公子的兒子。而大公子和二公子爭奪君位,都打出狗腦子來了。不出意外,現(xiàn)在焉郢里面應該血流成河了。
就算是大公子不自信,想要留下血脈,那怎么會是熊堪的人送來的呢?完全沒有道理,完全沒有理由!
要不是紫陽老道說了能保證他的安全,子政現(xiàn)在絕對讓車架趕緊的跑回商國去。這種事情,他一點也不想?yún)⑴c進去。
“波云詭譎啊。”
子政嘆息了一聲,一個楚國的君位更迭就鬧出來這么多幺蛾子。這還就剩下兩個人爭了,還能這樣。再想想自家商國,好家伙,兄弟十一個。子政覺得,自己要不然,干脆點。出使完了,也別蹲在朝歌了。
趕緊叫便宜爺爺分封快封底,取名叫咸陽,蹭點政哥哥的氣運,自己就宅在封地吧。然后好好練武,一有點風吹草動,自己先拍馬跑到其他國家去。
或者干脆,就在江湖住下好了。
子政這么想著,覺得還是有點道理的。別管九國怎么亂,自己真的成了什么止戈境的大高手,乃至于武道人仙,什么九國,還敢跟自己跳?
他絲毫不忌憚以最惡毒的惡意來揣測上位的肉食者。他們都是這個時代,最惡毒、最殘忍、最冷血的族群。生命、尊嚴乃至于同族兄弟,在他們眼里,如果沒法帶來足夠多的價值,都是毫無意義的。
走下了車輦,子政打算看看風景散散心,想點開心的事情。說不準,就是自家那個沒見過面的大舅贏了呢?自己幫他保住了血脈,不說給什么好東西,起碼得對自己客客氣氣的吧。
“長平君,幾日不見,怎么滿面愁容啊?!?
回首,姜伯牙坐在軟榻上,一如既往的風姿悠然宛若天人,而坐在他斜對面的,則是趙無忌。子政微微挑眉,這倆人怎么湊到一起去了?
趙無忌要是真的是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憨憨,估計這會,都被這個美的不像話的齊國公子給套完了話了吧。
子政微微還禮。
“公子客氣,這楚國畢竟是我母妃的故里。楚伯更是政之外公,政憂心其身體安康否,不算什么事情吧?!?
姜伯牙微微搖頭,表示你小子又在這里給我渾水摸魚不說實話。但,他也沒有其他表現(xiàn)。反而是親手再次給子政倒上了一杯茶,伸手虛引。
風輕輕拂過,姜伯牙鬢角長發(fā)附在臉上,眉頭輕動,老實說,一剎那的美感,幾乎讓人折腰。子政心里默念了好些遍,他是個男的他是個男的。心里卻依舊有些翻涌。
不過對比于子政的面色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