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晦暗不明,一輪新月從地平線而來,冉冉上升,直至中天。
戚萋和石偉已經腰酸背痛,疲憊不堪。
杜一茗依然端坐如鐘,孤獨又永恒。
月華灑落水面,映得湖水油油亮亮。他身邊也徐徐隴上層銀光,不言不笑,似仙似妖。
戚萋扯一把隔壁石偉的臂,附耳淺聲“你別說還真挺有點“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的意思。”
“累了就先回去吧!石偉去送送戚小姐。”杜一茗依然巋然不動,都不肯看二人一眼直接開口交代。
不走!難不成陪著他喂蚊子嗎?戚萋真的乏了,也懶得和他扯皮,緊跟著石偉回程。不時駐足回頭,看著水汽蒸騰,他漸漸裊沒在層層迷霧中,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呢?
戚萋回頭,不解地搖搖頭。
“回房睡個好覺,老哥要繼續陪著老大夜釣去了。”石偉摸著戚萋發頂話音剛落,簡訊聲就緊跟而來。
低頭看了眼手機,上一秒還掛在臉上的笑凝住了,下一秒就被失落取而代之。石偉勉強苦笑一下,伸個懶腰掩飾“今兒累慘了,可得好好補個覺。”
“嗯!晚安。”戚萋并不拆穿,知道應該是他怕自己半夜逃跑,才讓石偉看著自己的,一直都是如此,他半刻也不肯松懈的。
也許是暈機,也可能是舟車勞頓,戚萋還沒來得及復盤今天的見聞,罕見地沾枕頭就沉睡過去了。
翌日,是被石偉硬生生推醒的。
戚萋翻個身把臉埋進枕里,壓著一端堵住耳朵。
“你自己去吧!我太困了。”含糊不清的吐出幾個字。
石偉把手攏在嘴邊,貼著她的耳朵“老大說讓我一定拉上你。”
也許是太久沒有睡個好覺了,戚萋格外貪戀被窩,最后還是無可奈何,強打著精神胡亂洗漱穿戴了一番。
“你為什么老叫他老大,搞得好像黑社會一樣。”
“我老大可是正兒八經生意人。”
石偉一直和杜一茗稱兄道弟,可是杜一茗好像對這份兄弟情很淡漠的樣子,他給小石頭很多特權殊榮,只是為了收買人心?戚萋腦袋渾渾噩噩一時想不明白。
剛一沾凳,一股困意就襲來,身體東倒西歪,戚萋眼見隔壁石偉頭點如啄米。兩人天剛擦亮就起床了,他原來也不能免俗,恐怕也只有杜一茗那樣鋼筋鐵骨的人不會犯困。
往他身邊靠了靠,兩人軟皮蛇一樣,背倚著背闔著眼皮打盹。
良久,杜一茗忽地開口支走石偉“讓他們中午不要送飯過來了,去叫個大廚,我們現釣現吃。”
石偉經過一晌的養精蓄銳,滿血復活樂顛顛地前去置辦。
經過昨日的初學乍練,戚萋已經上手,看著水漂浮動,她并不急著收竿,只是牢牢牽著魚,任它游竄,一點點磨損著魚的體力。杜一茗看著由遠及近水波微漾,嘴角泛起一個笑“你也學會溜魚了。”
“不然我怎么拉上來,它勁那么大。”戚萋習慣性地看他一眼,那一抹笑不懷好意,卻似曾相識。
一下子全明白了,自己是那條魚,他的意思不就是在玩我嗎?仰天大笑挖苦到“怎么釣個魚沒清心寡欲還把邪性整出來了,我就說你絕不是頭小毛驢,怕是頭大獅子,真該讓石偉看看,怪不得你提前支走他呢!”
“哦,為什么要讓他看。”杜一茗仍是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我說你不是啥好人,他不信。我們就打賭誰輸了就遇上糞車爆炸。”戚萋毫不掩飾,坦坦蕩蕩。
杜一茗半氣半笑“你應該茍且偷安,而不是作死。”
“我知道自己是寄人籬下,應該放下身段先自矮你半截才對。不過你實在是微妙玄通,深不可識,我實在是惶恐不安。”戚萋嘻笑著開始拍馬屁。
杜一茗眼神渙散一下,她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