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局勢緊張,朝廷跟靠山王府突然撕破臉皮,反而讓贏夫和張一木自然而然的轉移,一只腳邁入天人的張一木帶著贏夫出城還是很容易的。
兩人冒雨行走在泥濘的官道上,贏夫魂不守舍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一絲帝王氣息,張一木只得帶著他先離開京城再做打算。
“一木,你說真有可能會是王叔嗎?”贏夫突然問道。
“皇上。”張一木與贏夫并肩而行,由于下雨路上并沒有什么人“臣只是說,當時您被人打暈的時候,臣就已經回京了。那日人實在太多,滿朝文武皆在,臣拿不準是個什么情況,沒敢出手解救,臣不知道靠山王知情不知情。”
想了想,張一木又繼續(xù)說道“那日您被裝在一堆雜物中運到那間民宅,送貨之人我已審問過,只是嚴府偷著變賣一些府中器物的下人,并不知情。看守您的那幫人,臣盯了半個月也沒有動靜,沒有跟任何外界之人聯(lián)系。”
原來自從贏夫回京,心中卻還是放不下在長安認識的趙丹兒,差張一木又跑了一趟長安。待張一木回京,正趕上嚴大人發(fā)喪。
最為擅長隱蔽氣息的張一木,就算是楊孝嚴,不仔細觀察也很難發(fā)現(xiàn)此人修為頗高。
所以原本準備潛入皇宮直接面見贏夫的張一木,就順道尾隨了贏夫的車隊,沒成想被他發(fā)現(xiàn)如此之大的一個陰謀。
其實當時張一木之所以能發(fā)現(xiàn),完全是一個意外。那天原本張一木知道皇上要先去嚴府,轎子走的慢,他就先行去嚴府等著。
原本他連嚴府的院子都沒準備進,正巧后門當時相當忙碌,張一木就犯了老毛病,好奇就跟著混進去了。
結果剛一進去就碰到錦衣衛(wèi)清場,說是皇上要來,他不想節(jié)外生枝就先行躲了起來,正躲在嚴老夫子的靈堂之中。
這兩個月來,張一木終日提心吊膽,他實在吃不準何方勢力居然敢行如此大不逆之事,戲文中有貍貓換太子,可這不僅僅是換太子,這已經真真的暗地里把天子換掉了!
其實張一木沒有貿然出手更多的是出自私心,他也不想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天京城。
他倒也不是懷疑楊孝嚴,只是當今天下除了楊孝嚴,剩下敢這么做,有能力這么做的人實在不多。
而且以楊孝嚴的修為,那日坐在院子里氣定神閑中帶著一絲惆悵的樣子,讓張一木不得不懷疑。
“靠山王”張一木猶豫了一下說道“臣那日見靠山王在院中神態(tài)自若,有過懷疑,主要此事實在太大,臣,臣誰也不敢信,誰也不敢找。直到昨日天京城大亂,錦衣衛(wèi)與靠山王府諜子打成一片,城中到處都在殺人,臣才敢趁機救您出來。”
“嗯。”贏夫低著頭看著地上輕輕應了一聲,豆大的眼淚順著眼睛便滴了出來,因為下雨,張一木并沒有感覺到,直到贏夫跪坐在地上,在雨中嚎啕大哭起來。
“皇上。”張一木趕緊為贏夫遮雨,看著眼前哭成淚人的幼帝,心中也不免惻隱。太慘了,那日地牢中那股惡臭至今張一木都記憶猶新,兩個月的暗無天日,張一木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也想象不出是什么樣子。
“朕還能信誰!嗚嗚嗚嗚,張一木你說,朕還能信誰。”贏夫一邊嚎啕大哭,一邊揮手拍打著滿是泥水的大地。
張一木不知如何作答,只得跪在贏夫一旁的地上陪著贏夫。
“朕想信王叔,可是你們都說王叔不可信。父皇讓朕信王地藏,信嚴大學士,可是王地藏不在京中,嚴大學士也死了。張一木,朕該怎么辦,朕該怎么辦。”贏夫的嚎啕大哭在雨水落下的嘩嘩聲中傳遞,張一木低下了頭,實在不知該說些什么。
“皇上,既然錦衣衛(wèi)與靠山王府鬧翻,那么靠山王府應該嫌疑不大,只是”張一木勸道。
“只是什么?”贏夫突然就停止了哭泣,面容猙獰而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