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凌霄本是無所謂看不看殺頭的,關外與句高麗兩場戰役,已經讓他的心智日漸堅毅。
人就是這樣,再淳弱的性子,向楊凌霄這般扔到戰場去歷練一番,也總歸會堅強起來。
可是楊凌霄還是很不喜歡那種感覺,手中的刀劍刺入敵人的那一刻,楊凌霄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他不舒服。
只是周圍的人都在殺,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他只不過這殺戮海洋中的一葉扁舟,隨波逐流罷了。
那劊子手的托著鬼頭刀,摘下面前五花大綁的人犯背后,那根犯由牌,也就是民間俗稱的亡命牌,上面寫著犯人的姓名與所犯罪責。
鬼頭刀在劊子手手中透著一股穩勁,不要以為一刀斷頭是個勁大就行的手藝,準頭,角度,力道,缺一不可。除非您是位已入宗師境的高手,否則還真不能做劊子手到這般干凈利索。
手起刀落,噗嗤一聲。滿場的老弱婦孺少有不微微閉眼不敢去看的,那些來練膽的孩童,竟然有不少被嚇哭的。
說來也怪,七八歲的孩子怕是剛剛才曉得生死的可怕,竟然會被嚇到,所以說這是人的本性。
大多數不怕的,反倒是一些老翁老嫗看起來風輕云淡,這是看多了有經驗了,別看這不眨眼的一瞬間,這幫老人就是仗著這個時間先一步瞬間擠上前去占個好位置。
好多被嚇得閉眼的媳婦,就這樣莫名的被擠到了后面。那人頭落地的瞬間,本來一臉無所謂的楊凌霄,看到那抹順著尸體頭顱斷開處噴出的那抹猩紅。
突然之間,只感覺天地色變,整個世界都被染成了紅色。
猩紅的紅色,楊凌霄愣住了,看了看四周,空無一人的街道。贏夫呢?于大熊呢?人呢?人都哪里去了?
楊凌霄慌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再仔細去看,才發覺不對。這里的一切,建筑,構造,布局,看起來與天京城無二。
可是這里不是天京城,只是像,非常像而已。
為什么到處都是紅色的?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血腥味,楊凌霄眉頭一皺,只感覺一股疼痛從額前炸裂,偏偏馬上轉為一股清涼,是那么的舒暢,似乎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一般,那血腥味也變得無比香甜。
“這里是?”楊凌霄念叨著,這個地方他認識,從小他做的那個噩夢。這就是那個噩夢所在之處,之前他一直只能夢到一些片段,只有慘叫,殺戮,深深的恐懼很快便會把他從睡夢中驚嚇而醒。
所以他一直以為自己夢到的是天京城,但是現在他很確定,他夢里的正是這個似是天京又非天京的地方。
猛地轉過身,楊凌霄望著自己身后站著的那人,那年輕公子詭異而妖艷,似是憑空出現一般不帶一絲氣息。
楊凌霄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覺得身后有人,只是感覺到了背后一陣冷汗,全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所以才慌忙轉身。
“你是誰。”楊凌霄的呼吸非常混亂,他很怕,這噩夢是他童年相伴至今的,內心最深處的那片陰影。
“我叫饕餮,我們之前見過了,不過你怕是不記得了。”饕餮笑道。
“金陵城外那只巨獸?”楊凌霄也不知自己為何會覺得那只巨獸是饕餮,畢竟饕餮是傳說中的生物,沒人見過。
饕餮的眉頭挑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楊凌霄會這么回答“不,那次那次之前我們也見過。”
他算是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只是楊凌霄有些莫名,再之前?什么時候?
正在楊凌霄思考之際,饕餮說話了。
“你不想知道這里是哪里嗎?”饕餮緩緩向前走了幾步,從楊凌霄身邊走過,楊凌霄只得再次扭身,看著饕餮的背影,不知該說些什么。
“算了,你以后會知道的。”饕餮自顧自的說著,似乎完全沒有聽取楊凌霄想法的意思,他扭過頭來看著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