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譚正微微一拐嘴角,放下筆。面前白紙上一張漂亮的小字草書,寫的正是那日,李白與明月一同倒懸于天,寫下的那片豪放詩篇。
眼上纏著紗布的譚正,微微歪了歪頭,似乎想了些什么,進而重新拾筆,在上面提了三個字《將進酒》。(科普個小知識,將近酒的將字念qiāng,不是jiang。)
一個身形出現(xiàn)在譚正府上書房門前,譚正書房之門未關(guān),似乎正在等此人。
李一方孤身一人,一撩衣擺,邁步走入書房,沒走兩步便是一愣,楊孝嚴無聲無息的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身黑袍的他若不是用茶蓋在濾去茶葉,李一方還當真沒注意這里還有一個人。
“見過靠山王。”李一方并不驚慌,站定身子躬身行禮,然后又轉(zhuǎn)向譚正再鞠一功道“見過譚相。”
“哦?”楊孝嚴略有驚訝的哦了一聲,然后釋然道“也對,你自然識的孤。你們這些躲在暗處的,總歸是不知何時已經(jīng)見過孤了,可惜孤也是老了,連幾個兔子也抓不住了,這么些年竟然沒找到你。”
“君子坦然,磊落明光,也自然看不到那暗處。王爺非老矣,實乃狡兔三窟,尋之不得。可既有守株待兔之先,自有后來者應(yīng)之。”譚正笑著說道。
“孤倒是知道什么是對牛彈琴。”楊孝嚴瞥了一眼譚正“就好像你現(xiàn)在在這里跟孤拽這文縐縐的詞句,你猜孤聽沒聽懂你在說什么?”
李一方苦笑著看著這兩位在這里一唱一和的,冷嘲熱諷自己是只兔子。
倒是只是苦笑,也沒別的辦法,自己這次算是栽了,不過倒不是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的出現(xiàn),雖然情形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可是結(jié)局總歸是大差不差的。
“王爺與譚相不必給在下這個下馬威了,在下本就不是來展什么威風(fēng)的,亡國之人罷了,哪來的心氣?”李一方態(tài)度謙卑,倒是不給楊孝嚴與譚正施展的地方。
“哼。”楊孝嚴冷哼一聲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既是皇族,那在下斗膽在我大秦靠山王面前,也稱你一聲殿下。無為他,王爺也別見怪。此乃我儒家之禮罷了。殿下此來,譚正不知所為何事,可是無外乎那陳腔舊調(diào)。譚正以為,知不知道已然無妨。殿下,大勢已去,何不安做一富家翁?”譚正坐在書案之后說道。
李一方搖了搖頭“當真能做個富家翁嗎?怕是禪位大典一過,不出些許年,就枉死在房中,被這世俗所遺忘了吧。”
“殿下以為。”譚正揚起下巴,雖目不能視,可氣勢只漲未衰“大秦就真的如此在乎那禪位之禮?如今天下大勢莫說已成,早已可稱大勢已定,大秦江山穩(wěn)固,我實在是不知,后唐還有什么機會?亦不知殿下,如今過著這般東躲西藏的日子,有何意思?”
李一方站在那里沉默不言,并不作任何回應(yīng)。
譚正見李一方?jīng)]反應(yīng),繼續(xù)道“殿下身邊必有高人,這個在下知道。否則這些年,也不會讓我等找的煞費苦心。可是殿下來見我?這一步絕對是昏招,我實在不知殿下為何會以為來見我有用。除非是殿下這是準備撂挑子不干了,來投降的?”
“正是此意。”李一方這才點頭笑道。
“咳咳咳咳咳。”正坐在那裝逼喝茶的楊孝嚴一陣劇烈的咳嗽,擺明是被嗆著了。
“你騙鬼去吧,既然如此,為何偷偷摸摸的?”楊孝嚴擦著嘴角的水漬道。
李一方笑著沖楊孝嚴弓著腰“在下這不是怕王爺要我性命,先來譚相這里要一句保我性命的話,正如譚相所說,做個富家翁不好嗎?王爺征戰(zhàn)一輩子,雖然我這東躲西藏之輩不能與王爺同論,可是總歸都是奔波。說句實話,在下還真的想得個僅有名號的爵位,拿著錢做個富家翁來的舒服。”
譚正嘴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