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來吧?”紹興看著滿頭大汗的王地藏說道。
“沒事。”王地藏輕輕搖頭,用手臂蹭了蹭額頭上的汗,在此拿起一塊柴火劈了起來。
“老伯?。 蓖醯夭匾贿吪褚贿呎f道“以后這些活兒找村里的年輕人幫幫忙啊,您這么大年紀(jì)了,再把胳膊砍掉了?!?
二人原本路過此地,就聽見老頭在哀嚎,進(jìn)來一看原來是老頭劈柴的時候,許是用力過猛,加上年齡又大了,把胳膊整脫臼了。
好在不管王地藏還是紹興都對這個有點經(jīng)驗,倆人一起沒兩下就幫老頭把胳膊接上了,看著道謝的老頭王地藏就說順道幫著把柴劈了。
這一路上王地藏也不知什么時候養(yǎng)成了這個習(xí)慣,怎么說呢,有點過于樂于助人了。
紹興是實打?qū)嵰宦犯催^來的,大忙小忙,只要他王地藏看見了,能幫就幫能出力就出力,紹興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
王地藏也不知道,也許只是每次行到這些村子,就會想起那次在河?xùn)|的遭遇,想起那一家人的尸體。
也許是為了贖自己內(nèi)心那份罪孽感,他總想著能幫一點是一點。
“哥?你不疼了嗎?”紹興心疼的問道,他知道王地藏頭上的汗不僅是累的,全身經(jīng)脈被廢的王地藏,日常行動都要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這些事兒他之前從來沒跟人說過,直到有一次紹興發(fā)現(xiàn)不對,追問之下才知曉真相。
“沒事?!蓖醯夭?fù)u搖頭笑道“早就沒那么疼了。”
實際上他也知道,并非是疼痛感減輕了,而是他自己對疼痛已經(jīng)麻木了許多。
“老都老了,還去麻煩年輕人作甚。”老頭走出屋來,手上拿著兩個果子遞給二人“家里沒有什么好東西,吃個果子解渴吧,身子骨怎么這么虛,劈點柴累成這樣?!?
王地藏?zé)o奈笑了笑,紹興原本想指責(zé)一兩句的,不過農(nóng)家老漢多是這般直來直往,說話有時候是不中聽,也都習(xí)慣了,就沒多說什么。
“自家兒子都戰(zhàn)死了,村里那幫人都笑話我把孩子送去當(dāng)兵,現(xiàn)如今換了天下連份撫恤都拿不到,我去求他們作勞資?!崩项^一邊搖頭一邊回屋。
“哥,我咋沒聽懂。”等到老頭進(jìn)屋去了,紹興才問道。
王地藏一邊劈開一顆木柴,一邊換上一顆來,輕聲道“當(dāng)?shù)牟皇谴笄氐谋o接著就亡國了,戰(zhàn)死了當(dāng)然沒有撫恤。”
紹興這才點了點頭,隨即又皺了皺眉“哥,我覺得這天下不該這樣的?!?
這一路走來,再加上二人曾經(jīng)的經(jīng)歷,讓紹興對這天下有了新的認(rèn)識。
原本紹興家里條件就還算不錯,雖然說不上富戶,可是一月也能吃上幾頓肉,住在縣城里的他其實也很少來這些鄉(xiāng)下。
王地藏就更不用說了,雖然小時候受過苦,可是后來不是一直受贏勝照顧嗎?這一路走來也是感悟良多。
“該是這樣的?!蓖醯夭匾贿吪褚贿呎f道“這世間是什么樣就是是什么樣,你改變不了,我也改變不了。”
“哥,你這話聽著像是老神仙會說的?!苯B興說道。
老神仙自然說的是李小鳳,這話李小鳳也的確說過,只是二人不知道罷了。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蓖醯夭乜戳丝唇B興“其實你是看那些大戶不順眼吧?”
“嗯”紹興點了點頭“那些勛貴就算了,那些文官怎么也是如此?他們不是天天把百姓民生掛在嘴上嗎?”
“這已經(jīng)算好的了?!蓖醯夭乩^續(xù)道“自古以來,從有科舉開始,這投獻(xiàn)之風(fēng)就從沒停過,畢竟實打?qū)嵉暮锰帞[在面前,百姓少有不愿意的。你要知道,現(xiàn)在還算好的,我大秦開國不久,國力正在鼎盛,待到數(shù)百年后世家遍地,才是亡國先兆?!?
說著王地藏抬頭看了看紹興“可你又知道,多少讀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