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不管管嗎。”李中書站在沈長安身旁問道。
沈長安修長的眸子側目望了望李中書,輕輕皺著眉頭道“你早就寒心了,不是嗎。”
李中書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沈長安,若說寒心,趙肆死的時候他是寒了心。
可若說對楊孝嚴不滿,他沒有那個膽子。
楊孝嚴死了,二人甚至沒能去祭拜,只能在那天夜里默默的一起喝酒,舉杯朝著遼東方向一杯一杯的敬給楊孝嚴。
大敵當前,二人都不敢擅離職守,哪怕是那個男人死了,那夜二人舉杯,碰杯,很少有交流,沈長安本來話就不多,李中書自從趙肆死后也一直沉默寡言。
“可是”李中書猶豫道“任由那兩個孩子胡鬧嗎?”
“孩子?”沈長安笑了笑“二十歲的人了,哪里還是孩子,現(xiàn)在他們一個是當今圣上,一個是遼東王,手下能臣干將無數(shù),用不著你我操心。”
“可是”李中書還想說些什么,可是又不知從何說起。
“中書啊。”沈長安突然喊了他一聲,然后看了看他“走吧,走的遠遠的,這里我在就好了。”
李中書楞在了那里,不知道沈長安是什么意思。
沈長安的神態(tài),跟當初勸張云龍離開的楊孝嚴很像,兩個人心里想的,其實也是差不多的。
“三哥,你開玩笑,我走去哪。”李中書笑了笑道。
“擋不住的。”沈長安搖了搖頭“我如今只有半條大道,朝廷有意削弱你我的勢力,這一仗,我們就是消耗品而已,你走吧,帶著家眷能走多遠走多遠,趁著那孩子還沒有膽子對你下手。”
李忠書沉默了,看著沈長安的背影,想了很久問道“那三哥你呢?”
“我留下,不是為了誰。”沈長安望著遠方的天空“是為了我自己,當年那人碎我大道,已經成了我修煉道路上的心結,不論成敗我必須與他一戰(zhàn),否則這輩子都只能是半條大道的實力,你了解我的,我忍不了。”
說著沈長安回頭看了看李中書,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走吧,不要想那么多了。”
李中書楞在那里,良久,這位劍北王跪在地上,對著沈長安恭敬一拜“中書,謝三哥成全。”
說著,竟然留下了淚水,這位堂堂劍北王雖然在大秦存在感并不高,可是也是鐵錚錚的漢子,如今竟然哭了。
為什么哭?李中書自己也說不上來,委屈也好,心酸也罷,愧疚也有,總之心里五味陳雜。
沈長安沒有扶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后踱步離開,留下李中書一人在那里大口抽泣。
當天夜里,李中書連夜從嘉關回了劍北,二話不說連夜讓王府收拾了該帶走的東西,天還沒亮就出了城,直奔南方而去。
城外,被帶回天京治罪的江南錦衣衛(wèi)千總彭文杰與張一木二人,似乎就在等著李中書。
“要不要再問問陛下?”張一木看向彭文杰問道。
彭文杰瞥了他一眼“問?你去金陵問吧,皇上說的很清楚了,若是蜀王動手則罷,蜀王把人放了我們直接就地處決,說的還不夠清楚嗎?有什么好問的?”
“可是”不等張一木說完,彭文杰已經揮手,埋伏許久的錦衣衛(wèi)傾巢而出,瞬間將王府的隊伍圍的水泄不通。
“大膽!”王府領頭的管家呵道“瞎了你們的狗眼!誰的隊伍都敢攔!不要狗命了?”
彭文杰慢悠悠的走出來,抱著繡春刀站定身子,耷拉著眼皮看了看那管家“奉皇上口諭,劍北王李中書通敵叛國,書信已被錦衣衛(wèi)截獲,人證物證俱在,勞駕王爺隨我們走一趟金陵。”
李中書掀開馬車的簾子走出來,望著包圍著自己的錦衣衛(wèi),深深皺起了眉頭,他果然沒猜錯,事情的確敗露了。
他估計沈長安也知道,只是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