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莊離開不久,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帶著一個舔著冰葫蘆,流著鼻涕的小屁孩,緩緩進入朱友珪的住宅。
朱友文剛進門仔細的打量了一眼院內結構。小聲嘟囔道,“好窮啊!這里肯定沒有零食吃……”
見到朱友珪出房迎接,惠香瞬間露出厭惡的神色,但沒有直接表現出來,而是緩緩念道,“頭尖身細白如銀,論秤沒有半毫分。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衣衫不認人!”
“母親你說的是啥?孩兒為何從來都沒見過這種怪物?”朱友文拔了拔母親的衣袖詢問道。
“孩兒拜見二夫人,不知二夫人光臨寒舍,有何吩咐。”朱友珪也不反駁,斂袖作揖。
“小姐讓你這個小賤人搬到朱府去,你為何不搬?你難道要違抗大夫人的命令不成!”惠香也不理身后的兒子,指著朱友珪大聲斥責道。
“由于一些特殊情況,孩兒今日搬去,可能不太合適。”朱友珪微微躬身,看了惠香身后的朱友文一眼。
“也對,跟你在一起的侍從全死了,此時搬過去不吉利。指不定帶去什么噩運,呸,果然跟你扯上關系的,都不得到什么好結果,天煞孤星。”
而此時的朱友裕卻找到了自己的目標,王伯端出來的一些甜點、水果,結果他剛伸出罪惡的雙手,就被他的母親單手捏著耳朵強行拉走了。
走時,惠香深深地看了朱友珪一眼,帶著兒子離開了。
朱友珪看著惠香用力鉗著朱友文離開,不經微微一笑。
從他出現在朱府開始,自己和張氏便處于對立面,嫡長子和庶長子。而在惠香眼里,從剛才她對自己兒子的態度和對張氏兒子的態度,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也許在惠香眼里,張氏的兒子比自己的兒子還有重要。
說不定也正是如此,在朱友裕死后,張氏便也把朱友文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而朱溫愛屋及烏,自然也就更喜歡朱友文了。
當然,如果朱友裕沒有死的話,那問題少年就不是原先的朱友珪了,而是朱友文了,爺爺不疼奶奶不愛的。
說不定可以試試哦!朱友珪習慣性的瞇了瞇眼,一個問題少年養成計劃在他心中形成。
……
街道上,惠香給朱友文買了兩串糖葫蘆,瞬間把朱友文剛剛好不容易憋出來的眼淚和鼻涕收回原位。
孩子就是這么容易滿足……
如果朱友珪此時注視惠香的眼睛,他會發現她的眼神里充滿忌憚。
惠香并不傻,她知道朱友珪不是池中之物,遲早會一飛沖天。
當然一開始她并不想去傷害朱友珪,畢竟庶長子怎么可能會危機到嫡長子呢!
但是很快她就知道自己錯了,從遙喜商鋪建立的那一刻,她就明白這個孩子不簡單。
但是她仍然沒有動手,認為這些終究只是一些小聰明,不足掛齒。直到公子投行出來,那賺錢的速度,讓她開始慌了,她沒想到朱友珪會成長的那么快。
特別是看到小姐那天天陰沉下來的臉色,她的心里也不好受,小時候如果沒有小姐,就不會有現在的自己。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動手,朱友珪卻自己憑借自己的手段成功進入朱溫的視線。
走在返回朱府的道路上,惠香腦海里怎么也忘不了朱友珪那一張張笑容滿面的臉,她從來沒有這么怕過。
這個孩子的心機太深了,她不能讓他成長起來,因為她知道朱友珪長大之時,便是自己死的時候。
之前她趁朱友珪回家去埋葬柳氏的時機,她出手了,在小姐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情況下,出動了自己底牌之一。
但沒想到,朱溫竟然會這么重視朱友珪,派遣了瘟灰衛教頭魏一貼身保護,也就是在那一刻,自己的命運就注定了。
如果刺殺成功了,除去了朱友裕最大的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