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存死在廣州。朱友寧從小就跟著朱溫讀書練武。朱溫將其視為己出,朱友寧作戰(zhàn)勇敢,很得朱溫喜愛。
得知張氏重病的那一天,朱溫也不管外面戰(zhàn)況如何,快馬加鞭回到洛陽。期間不知道累死了多少匹馬。
進入洛陽后,甚至于,干出了人擋殺人的事情。
“王爺!”
“殿下!”
“王爺!”
“殿下!”
“王爺”
這些人都是他麾下的愛將,如果是平時,他定會聽從張氏的話語,跟他們打好關(guān)系。但現(xiàn)在他卻顧不得這些,沉著臉快步進入了內(nèi)房。待走到內(nèi)房的門時,便看到崔鈺站在旁邊,和一名醫(yī)師。
“情況如何?”
朱溫臉色鐵青,揮了揮手,示意二人免禮。而朱友裕緊緊跟在他身后,默默不語。
“王爺饒命,屬下盡力了,但張夫人中毒已深,實在是神仙也難救啊!”醫(yī)師四肢趴地,身體顫抖個不停。
“廢物!”
朱溫冷冷地看了醫(yī)師一眼,手掌輕輕揮動,醫(yī)師的話語頓時戛然而止,失去生息,變成一具冰涼的尸體。
進入內(nèi)室,朱溫進入臥房,在張氏的臥榻旁,跪坐著一大幫人,有朱友裕、朱友文、朱友華……
甚至于,連朱友珪也在其中。這些人眼眶泛紅,跪坐在床榻旁的墊子上。
張氏死了,就再也沒有人給他扛傷害了,所以他很傷心。張氏自然會死,但不是現(xiàn)在,他感覺自己羽翼未豐。
如果朱友珪知道張氏不久就會對他動手,他也許就不會這么想了。
朱溫緩緩走近臥榻,看向床榻上的張氏。他還記得,這場戰(zhàn)爭他離開洛陽時,張氏還很精神。
如今卻面如枯槁、眼眶深陷,一看就知是油盡燈枯、時日不長。看到這一幕,朱溫的心不由地揪緊了。
這些年來,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戰(zhàn)場,心中只記得剛見到張氏的面容,后來張氏老了,所以他開始另尋新歡。
但如今看到這副令人心酸的模樣,縱使是他,此刻也隱隱有些喘不過氣來。在朱溫緊握的雙手下。
躺在床榻上的張氏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起初,她的目光還有些呆滯、無神,但在看著朱溫半響后,那雙眼睛卻漸漸恢復(fù)了光彩。
在朱友裕和婢女惠香二人的協(xié)助下,張氏坐了起來,靠在床榻上,逐漸恢復(fù)光彩的雙眸。
聽到兒女的小聲啜泣,朱溫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沒好氣地說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大夫人還沒死呢!都給我滾出去!”
聽聞此言,其他兒女自然不敢忤逆,而其中的一個孩子眼里更是閃過一絲不滿,不過他們還是都離開了。
此時要是忤逆朱溫,他們毫不懷疑,朱溫會暴起殺子。
看著張氏憔悴的模樣,他不經(jīng)想起初次在“龍元寺”禪寺見面的場景。
寺前有兩株遒勁的翠柏看起來應(yīng)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了,門前有一條潺潺的小溪流,水不多,但卻很清澈,小溪之上有一座獨孔古石橋,穿過石橋就可進入龍元寺了。
不久,那兩乘香車就在門前的石橋邊停住,由丫環(huán)扶出兩個女子。一個年紀(jì)較大,舉止大方,卻似官家氣度;
另一個則是大家閨秀,年齡不過十七八歲,那小姐相貌嬌美,生著瓜子臉蛋,清秀絕俗,風(fēng)姿綽約,她身穿一件蔥綠織錦的長裙,顏色甚是鮮艷,但在她容光映照之下,再燦爛的錦緞也顯得黯然無色。
忽然,張氏柔弱且蒼白無力的手掌,反過來反握緊朱溫寬厚的手掌,將他拉回現(xiàn)實,盡心勸道
“妾身知道你有這種建霸業(yè)的大志,妾身也沒法阻止你了。
但是上臺容易下臺難,你還是應(yīng)該三思而后行。如果真能登基實現(xiàn)大志,妾身最后還有一言,請你記下。”
朱溫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