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無語,伸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這位做父親的心也挺大,兒子吐血,他跟大夫這兒還慢條斯理的。
要擱旁人,這會兒鐵定早就大呼小叫上了。
想到這兒,她又多看了鄒漢子兩眼,這家人還真是非比尋常。
“走,我過去看看。”她肅了肅面容,向外踏出一步,隨手關(guān)了艙門。
“多謝梅姑娘,這邊請?!毙∶睗h子立刻側(cè)身讓開,讓小冬走在最中間。
剛走沒兩步,旁邊的艙門打開了,無間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穿著外袍,有些懶洋洋的道:“我和你們一起?!?
小冬抬眼看他,見他面色紅潤,額上還帶了幾粒汗珠,不由心神一動,這家伙剛才難道真在練功?
真是個奇葩,哪有人在船艙里還能練功的?
小帽漢子的船艙離他們不遠(yuǎn),不過十幾步就到了。
無間這次和她一起走了進(jìn)去,男孩靠坐在床上,身后墊了兩床被子。
他的面色略有些蒼白,嘴唇也微微泛著白,沒有什么血色。
唯有一雙大眼睛沉穩(wěn)異常,一眨不眨的盯著走進(jìn)來的小冬。
商氏原本坐在床前的矮凳上,見他們進(jìn)來立刻站起身來,面上還帶著愁容。
一日不見,她似乎老了好幾歲的樣子。
小冬打量男孩幾眼,微微一笑。
“麻煩二位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對這位小公子單獨說。”她開口道。
小帽漢子夫婦二人對望一眼,猶豫片刻,最終還是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這里是船上,小冬昨日又那般大放異彩,他們倒不擔(dān)心她會對這孩子如何。
目送二人走出艙房,她伸手關(guān)了艙門,這才轉(zhuǎn)頭看男孩,神色已經(jīng)沒了笑意,變得尤為嚴(yán)肅。
“你一心想求死?”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言語間毫不客氣。
男孩扯了扯嘴角,兩頰上頓時擠出兩個淺淺的酒窩:“看來你果然不是庸醫(yī)?!?
你這個死孩子,真是一張口就沒有好話啊,小冬暗自磨了磨自己的后槽牙。
“這下可就不好辦了,”她在船艙里來回走了兩圈,口里念念有詞:“他們想讓我救你,而你根本就不想活,這要如何是好?”
不待男孩說話,她又繼續(xù)道:“話我可先撂這兒,我是神醫(yī),斷不能自己砸了自己的牌子。”
所以,想讓我假裝醫(yī)不好你,那可行不通。
“那你想要什么?”男孩先看了一眼緊閉的艙門,這才不慌不忙的問,神色非常的平靜。
小冬看了他兩眼,忽然展顏一笑,這回卻是對著無間:“公子,你上吧,這孩子我是整不了了。”
這么小就有小狐貍的氣質(zhì),這樣的也就無間這只大狐貍能夠?qū)Ω读恕?
男孩的面皮明顯的抽搐了一下,小冬卻灑然一笑,又看了無間一眼,直接幾步過去坐到一旁的矮幾邊上,再也不發(fā)一言。
無間掃了男孩一眼,輕笑一聲:“被軟禁的感覺不太好過吧?”
男孩沒有答話,眼皮卻垂了下來,看不清眸底的神色,只是放在床邊的右手卻咻的緊握成拳。
“我們雖不知你這事的詳情,但既然接了你這案子,那自然是要盡心竭力的,俗話說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你可明白這個道理?”無間像是沒看到男孩的反應(yīng),繼續(xù)道。
男孩不說話了,小冬卻看了無間一眼。
她給人看病一向是診金談得攏她才會出手,一旦接了手那自然是盡心盡力的給人醫(yī)治。
這是她的規(guī)矩,一向沒有被打破過。
不過,她好像還沒和小帽漢子談過診金的事情呢。
錢她是不缺的,那到底該要點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