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索性時間還早,云梓手執白子,祁言取黑子,兩人干脆下起了棋。兩人靜靜地落子,偶爾眼神交匯,也是相視一笑,再無他言。
其間,祁言無意中提到一句,我走南闖北多年,人脈還是積累了一些的,阿梓妹妹若是有什么需要打聽的,我必盡己所能去辦到的。
云梓眉眼低垂,眸光微暖,頷首笑了笑。雖然相識不久,兩人竟有了像多年老友般的默契,她還未來得及開口去說,沒想到祁言就自己提了出來。
云梓手指微動,輕輕落下一子,淺淺地笑著。“我還正要說呢,祁兄倒是先開了這個口,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云梓俯首,靠近他的耳邊低低的說了幾句。祁言側目,表情似乎有些驚訝,又有幾分了然,表情肅了肅,“承蒙阿梓妹妹信任,所托如此要事,我祁言定會盡全力去查這件事,只不過,證據不好搜集,可能多需要些時間。”
“那就先多謝祁兄了!”云梓拱手謝到,“若是有什么需要,盡管和我提就是了,我都會去安排!”
祁言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輸了!”云梓抬眸看向對面還一臉苦惱深思著的祁言。
“呃……是么,又輸了?阿梓妹妹好生不給面子!就不能讓我一局?”祁言訕訕的放下手中的棋子,有些后悔答應和云梓下棋,感覺有些丟面兒。語氣微軟的說完這番話,又抬眼悄悄的看向云梓,見她面色如常,似乎并沒有為他的話而產生異樣,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看云梓姐弟倆的相處狀態,似乎云梓更吃軟一些,瞧著云追那小狼崽子見著他的時候,一副不知從何而來的深仇大恨般的兇狠,見著云梓的時候又做出個乖的樣子,活脫脫跟個軟萌無辜的小白兔似的。想來,云梓大約更吃這一套些?
他平日里從未做出過這般姿態,一番話說出來,也感覺很不自在。
云梓輕笑,叱咤商海的祁言竟然還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莫不是裝的吧。就是不知,他為何要做出這幅樣子了。
“時候不早了,祁兄可賞夠了景?該回了!”云梓無奈的搖了搖頭,斜睨了他一眼,問道。
她倒是什么也沒說,祁言卻更加感覺尷尬了幾分,干咳了一聲,有些別扭的偏過頭去,“阿梓所言極是,是該回了。”
岸上的云追將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他看到,女子親身貼近祁言說著悄悄話,看著他們下棋,相談甚歡,掩下眼底的落寞,在原地又站了良久,轉身離開了。
云梓回到府里,先問了府中的下人小少爺睡下了沒有。
“聽邀月樓那邊的下人說,小少爺早就歇下了。”紅裳答道。
云梓還是有些不放心,頭一回讓他一個人住,也不知道怕不怕,能不能睡得好。還是悄悄地去了一趟邀月樓,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借著窗外投進的月光,看到榻上的小少年已經熟睡,臉頰是健康的紅暈,呼吸平穩而綿長。
云梓這才放下心來,悄悄地離開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推門離開之后,榻上的小少年睜開了眼睛,偏頭看著窗外的月色,嘴角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
“咦?祁兄!你怎么在這兒?”云梓出了邀月樓的院門,交代門童掩上了門,轉身就看見了祁言。
“適才回來,喝了些酒,有些睡不著,去后花園逛逛,路過!”祁言閑閑的搖著手里的折扇,一雙桃花眼眼波流轉,在朦朧的月色下,顯得格外魅惑。
“若阿梓也睡不著的話,不若一起逛逛?我”祁言未等她回答,直接轉身走在了前面。走了幾步,突然又頓住了步子,又添上一句“我正好也有些事要同阿梓妹講。”
“好!”云梓覺得,今天的祁言,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一反平日里的清雅公子的形象,特別是今晚,看起來竟然有些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