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杰干完活,回到宿舍已是后半夜。
他躡手躡腳地進了屋,只聽得滿屋都是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他往上鋪爬的時候,發覺下面的老七似乎醒著。
他爬上自己床,聽到下面老七輕輕問他“怎么干到這么晚?”
“真不好意思,吵你睡覺了。”武文杰道歉。
“沒有沒有,我是有點事,睡不著。”老七說著,還嘆了口氣。
“你現在春風得意的,還會有睡不著覺的事?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快睡吧。”武文杰說完,便打算翻身睡去。
“你哪里知道,我這是驢糞蛋子表面光,好多事情,其實誰難受誰知道……”老七話還沒說完,便被人打斷了。
“煩不煩啊?幾點啦?還不睡覺?”
看來是吵著室友了。
老七趕緊住了嘴。等那人呼吸均勻了,他輕輕湊到上鋪,低聲對武文杰說“我有些事在心里憋著難受,要不咱倆出去,在門口聊聊。”
早都過了該睡覺的點了,武文杰這時也并沒有多少困意。于是他一個打挺坐起來,翻身下床,跟老七出了門。
沒想到,迎臉就碰上了下夜班回來的勞模常。
“嘿!小哥倆是夜貓子啊,這么晚了還不睡?”勞模常問。
“我們有點事要商量。常師傅,你可太辛苦了,總是這么晚才回來。”老七應付了兩句。
勞模常點點頭,沒再說什么,徑自回他的宿舍了。
外面濃重的秋涼,讓老七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兩人走到一個乒乓球臺邊,一前一后坐了上去。
木質的兵乓球臺倒不那么涼,坐著還算舒服。
“看你風風光光的,有什么愁事啊?”武文杰打了個哈欠,問道。
“別人看我現在有這有那的,好像啥都不缺。其實好多事情,真不像外人眼里看到的那樣。”老七說完,輕輕嘆了口氣。
“你就說具體說什么事吧,省得扯了半天,我也不知你究竟想說啥。”武文杰流露出不耐煩。
“你看,你好像跟沒事人似的。”老七哼了一聲。
“我可不就是沒事人嗎?你的事跟我有什么相干?”武文杰有點不高興了。
“怎么沒關系?我的事,都跟你有關系。”老七抬眼看著武文杰。“咱倆啊,一直是這樣,既是朋友,又是冤家,剪不斷,理還亂。”
“大半夜的,你發什么騷啊!有話就快點說,明天還得上班呢。”武文杰摸著球桌上的一片枯葉,用力擲在地上。
“最近我跟車車處得不是太好。”老七低下頭說。
武文杰嘴里嘖了一聲“還要怎么好?今晚上給我們送飯,你倆走了以后,這邊都說呢,好一對郎才女貌。”
“那都是表面,不說明問題。剛開始的時候,我還一直擔心,車車選擇了我你會不會覺得別扭。我相信最初你對她也不是完全沒感覺,是吧?”
武文杰不自在地干咳兩聲,示意老七接著往下說。
老七繼續說道“我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確實非常喜歡車車。從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她。我也從沒跟你掩飾過我的想法。我一直是直截了當追她,費盡心思追她,而你呢,好像總是晃晃悠悠的,有一搭無一搭的。”
武文杰依然沒有吭聲,靜靜地聽老七說。
“既然你是這種態度,那我還客氣什么。我追車車成功以后,也曾想過,你是不是會覺得很難受?但看你的反應還好,我就知道,至少從對車車的感覺來說,你遠遠比不了我。我因此心安理得了,而且我看你也挺坦然的。本來這就沒事了。
“但最近她突然開始找我的茬,弄得挺不爽的,而且越來越別扭,兩人的關系也越來越僵。我覺得挺苦惱,也問過她,我究竟應該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