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寇仲驕橫傲慢,朝堂之上,辭令奏折屢犯大不敬,抵觸毀譽皇上,目無君臣綱紀;妖言惑眾,亂扣罪責,中傷親王,甚為己甚;漠視廟堂,誣陷忠良,蔑視法紀,私侵旁權;橫加干涉貶謫君主政令,擾亂國之大法。
且丞相寇仲在丞相位尸位素餐,孰無作為,連年懈怠贖職,無有寸功,兼丞相寇仲廣羅黨羽,朋比黨爭,排斥異己,令時局動蕩。至使朝綱紊亂,人臣不和,政行不通,天下紛擾。
丞相寇仲數罪并舉,朝堂之中已成尾大不掉,禍害之勢,著削去寇仲丞相職責,即刻壓赴刑部大牢監押候審。
欽此。”
“臣寇仲謝主隆恩!”寇仲明知一切都是奸人針對陷害他,圣旨之中諸般罪過,皆是那班當權奸人所為,現在反過來全部扣到了自己腦門,卻也啞吧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當下寇仲跪迎圣旨,越聽越是內心驚恐,虛汗遍體,心如死灰,唯有認命,無可反抗。
“獄吏,給我摘了這奸臣賊子的烏紗帽,鎖了馬上押赴刑部大牢,皇上正還等著我們回去覆命,誰也不得違誤!”閹宦氣勢洶洶,大聲叫囂。
一干猛浪差人如狼似虎,即刻便押縛了寇仲。
一時間,原本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相府突然之間變得凄凄慘慘,悲悲切切。
夫人產后氣虛,又急怒攻心,幾番暈死過去,及家中下人仆役又哀嚎痛哭成一片。
哭爹喚爺,呼天搶地,頓時如一派修羅地獄場景,當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世間悲慘事莫過于此。
于是,正是在這隆冬寒夜,宰相寇仲顫顫巍巍,被惡狼猛虎的典獄官鎖縛,押運監禁刑部地牢。
這刑部地牢之中陰暗潮濕,終年天日不見,污穢不堪,霉腐撲鼻,餓鼠四竄,簡直非人待遇,不死也要脫層皮。
何況寇仲上無門路,奸人當道,對他頗為忌恨,皆欲要置他于死地,焉有僥幸活命之理,進了這牢門就等于宣布了他的死刑,徹底斷絕了逃出升天之日。
這也怪寇仲常年流連朝廷之上,自尋死路,只是苦了他的家人,夫人戚氏孤苦無依,獨自養育著剛出生的幼子寇刑天。
再加上寇仲丟官治罪,性命不保,連累夫人戚氏和幼子斷絕了一切生路。
更加上寇仲為人正直,為官清廉,無有分毫積蓄余財,夫人戚氏和幼子陷入艱難困苦之絕境。
在這災禍亂世之中,懦弱的孤兒寡母尚且不知能否逃出生天,活命過來。
大慶萬安七年隆冬,丞相寇仲橫遭昏君奸臣陷害,被逮捕歸獄,再難逃大限,不久于獄中被奸人折磨致死,相府一并被籍沒抄家,。
一向嬌慣的夫人懷抱襁褓中幼子無處立足,于饑寒交迫,扮作蓬頭垢面的難民,流離乞討。
她一路往南,在兵荒馬亂,群賊蜂擁,難民流竄,遍野餓浮之中,貧病死亡線上掙扎,長途遷徙跋涉。
以堅韌不拔的頑強生命力,末世人命賤于螻蟻的災禍中,茍延殘喘出得北國汴京,穿潼關、武關,入宛郡,歷新野,渡湖揚渡口,過樊城,至荊襄,渡過了常江。
于次年正月入得江南,漸近南國暖和之地,其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當真是世間之人無有能忍耐者。
這襄陽郡南陽山中正是已故丞相寇仲入朝為官之前的祖籍家族,寇家世代棲居此地。
傳承至寇仲這一代,寇仲有兄弟數人淡泊名利,如山林野鶴,常年定居耕作于此。
亂世之中隱逸山林,獨得一方寧靜安樂,保得了家道不至衰落。
寇仲夫人戚氏攜帶了幼子寇刑天走投無路,天下間無立足依托之地,正是吃盡世間諸般之苦,最終長途跋涉投奔此地而來。
直至回歸寇氏宗祠,在這亂世之中保得母子性命和平安。
卻說這大慶朝自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