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將手放在劍柄上,冷冷的問道:“您說的很對,您想要抓我去領賞嘛?”,趙傅一言不發,他依舊板著臉,凝重的說道:“我的使命是護送馬服子,確保他的安全,我會與他同生死,抓賊并不是我的使命,不過,我還是想告訴您一件事?!?
“請您說吧。”
“再有這樣來祭拜朋友的事情,請您事先告知馬服子一聲,馬服子對您非常的信任,但是您這樣鬼鬼祟祟的行事,怎么能不讓人懷疑呢?馬服子并不是愚笨的人,他肯定早已知道您的身份,若是您加以隱藏,這就反而是您不信任馬服子了,我聽聞,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如今您身為人臣,尚不將君視為腹心,又怎么能讓馬服子將您視若手足呢?”
幸將放在劍柄上的手放了下去,朝著趙傅俯身長拜,方才轉身離去了。
趙傅目送他離去,又看了看這里的墓葬,也跟在幸的身后離開了這里。
趙括緩緩睜開雙眼,清晨的陽光被樹葉遮擋,零碎的浮現在他的臉上,形成了一個個光斑,趙括坐起身來,便是被嚇了一跳,幸就站在不遠處,正在等待著他醒來,趙括急忙坐起身來,又打了個哈欠,這才笑著問道:“幸,您在這里做什么呢?”,幸糾結了片刻,方才說道:“我有事要告訴少君?!?
“請您說罷。”
“當初,我因犯了事,躲避到這太行山里,成了太行山的群盜,因中了伏擊,群盜伏誅,唯獨我一人逃了出來,若不是少君收留...”,幸還沒有說完,趙括便站起身來,說道:“先跟我去用膳,我可是餓了一晚啊。”,他拉著幸,坐在了不遠處的篝火處,山間的清晨還是有些冷。
“我聽聞,舜原先是在田野里耕作的農夫,傅說是筑墻的匠人,膠鬲是販賣魚鹽的商人,管夷吾是個罪人,百里奚甚至還是個奴隸,孟子他說:一個人,常常犯錯,這樣才能改正,在內心里困惑,思慮阻塞.然后才能知道該做些什么,您過去犯了過錯,難道不是得到了一個可以改正的機會嘛?如此看來,您應該高興才對啊?!?,趙括咬了一口肉,笑著說道。
幸有些驚訝,少君說的那幾個人物,他并不是都知道,可是舜,管仲,百里奚,他還是知道的,管仲原來居然還是個罪人??這些事情他并不知道,聽到趙括的勸導,他心里對于過去的那些痛恨,那些羞愧,竟是消散了大半,他正要說些什么,趙括卻是壓低了聲音,催促道:“您還沒有勸我吃呢,我這可還沒有飽啊!”
幸終于露出了一個會心的笑容,他大聲叫道:“請您再吃一口罷!”
看著面前再咬了一口肉,隨后繼續眼巴巴的看向他的大男孩,幸知道,這就是自己一生都要輔佐的人,是可以生死與共的人。
幸忽然間就好像變了個人,對于同行的人來說,他也不再那么的冷漠,難以接近,他偶爾會跟這些人聊這太行山內的趣事,臉上也有了笑容,車隊朝著漸漸越過了太行山,距離平順一帶,也不再是那么的遙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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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腸坡,因為其山間崎嶇纏繞,曲曲彎彎,形似羊腸,故而有此名,是太行陘的最險要路段,峰巒疊嶂,溝谷縱橫,懸峭屏連,而趙括等人越是靠近這里,就越是能感受到此處的恐怖,古柏參天,虎豹攔路,陰森恐懼,這就是幸所描述的羊腸道,最初的羊腸道,就是馬車都是不能通過的,是當時的商賈們硬生生開辟出了一條道路。
他們砍伐了不少的樹木,又雇人獵殺虎豹,可這些依舊沒有減弱這條道路的恐怖之處。
從此處東越幽谷是天嶺,西跨河是班鳩嶺,向南一覽眾山腳下小,向北高山屏翠一線天,正是一夫把關,萬夫莫開的要道,可稱為京雒要道之咽喉,趙國曾派人在這里設崗哨,奈何因頻繁受到猛獸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