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啊...”,趙括讓門客們離去之后,不顧形象的跪坐在了地面上,伸出手來,便在黃土上勾畫了起來,他先是畫了一個側面的獨輪車,又從不同的角度多畫了幾幅,杜的視力非常的差,他幾乎是趴在了地面上,靠的非常近,瞇著眼睛來觀察著趙括所畫的獨輪車,趙括又不斷的在他耳邊大聲的講解著,手舞足蹈的比劃著。
“少君,我可以嘗試著做一做,可是我家里沒有足夠的木料,請您等我一段時日,我今日就砍些木來...”杜說著,他的聲音非常的古怪,或許是聽力也會影響本人的言語能力,必須要認真聽,才能明白他在說什么,趙括聽聞,點了點頭,方才大聲的說道:“我派人去幫您伐木。”
杜憨厚的笑著,他搖了搖頭,“少君,我聽聞,任何行業都有自己的訣竅,這木材也是有講究的,還是讓我自己來吧,我很快就能完成。”
聽到他這么說,趙括也就同意了,他從衣袖里拿出了些錢幣,想了想,又把錢幣收了起來,讓杜留在這里,自己前往前院里的倉,翻尋了片刻,方才帶著些粟米,走了出來,他將這沉甸甸的裹遞給杜,杜下意識的接過,隨后猶如被燒到一樣,急忙就將這裹又還給了趙括。
“這幾石粟你拿去,您也是憑借自己的手藝存活,我不能不給報酬。”
“少君,我們接受了您的很多恩德,我怎么能再要您的報酬呢?”,杜搖著頭,怎么也不敢收,趙括這才說道:“您若是不收下,我心里不安啊。”,杜這才無奈的從他手里拿過了這粟米,朝著馬服子又拜謝了幾次,戈走了進來,牽著他的手將他帶出了院落,出了院落,他就認得路了,他在這里生活了近四十年,對這里是了如指掌。
鄉中槐樹下,幾個老人看著杜送來的粟,“您也不容易,糧食愈發的珍貴,您還是藏在家里罷,我們都有足夠的糧食。”
“這是馬服子贈與的,請您收下罷,我留下了足夠的。”,杜呆呆的看著前方,傻笑著說道。
遠處經過了幾個牧羊人,看到這場景,都笑了起來,大聲說道:“杜這愚夫又在這里發糧?”,有人叫道:“哎,杜,我們也數日未曾進食,要不要也救濟我們啊?”,眾人哄堂大笑。
杜緩緩轉過身來,仿佛是在找他們的方向,他緩緩抬起手來,手中捧著粟,“我就這么多了,若是有需要,請拿去罷。”
幾個牧羊人臉色頓時赤紅,低聲謾罵著,急忙逃離了這里,只留下一個杜,站在槐樹下,呆愣的伸出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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薊城并不像諸國所認為的那樣天寒地凍,在諸國的眼中,燕國的文明程度大抵與秦國是沒有什么區別的,都是蠻夷而已,可薊城在建筑風格上,還是較有特色的,燕國的宮廷建筑群,大多都是饕餮紋半瓦當,墻壁上的花紋顯示出別樣的美來,這一點與秦人不同,老秦人是不大在意這個的。
此刻,燕相栗腹,正在接待一位來自西北的貴客,粟腹年紀很大,他曾與趙國的龐煖是很好的朋友,從這里就能看出他的年紀來,當然,比起龐煖他還是要年輕了不少,這位國相雖上了年紀,卻并不瘦弱,反而是有些肥胖壯碩。他坐在上位,面前的鼎里羊肉一起一伏的,又冒出白沫來。
栗腹忽然拔出匕首來,猛地一下刺中了鼎里的羊肉,直接挑起來便大口的啃咬著,這將坐在他對面的貴客嚇了一跳,栗腹抬起頭來,看著貴客咧嘴一笑,方才說道:“我聽聞,秦人勇敢,趙人懦弱,而趙國的鄭朱出使秦國,事情不成,怒而自殺,您如今卻害怕我手中一個小小的匕首,這是什么道理呢?”
貴客笑著說道:“我雖然是秦國的使臣,可我并不是勇敢的秦人,我是衛人。”
栗腹一愣,隨即大笑,無奈的搖著頭說道:“我還本是個齊人呢,如今這行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