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
范雎拿著從邯鄲送來的竹簡,看著看著,他的臉色逐漸變得赤紅,“砰!”,他猛地將手中的逐漸丟在了地上,憤怒的抬起頭來,臉色漲紅,臉上的肉都在跳動著,“該死的狗賊!!敢殺我的使者!!還說什么是我教的?!”,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眼里殺氣騰騰,看到他這副模樣,周圍幾個門客嚇得急忙彎下了身。
“我...我...”,范雎哆嗦著,或是咬破了嘴唇,嘴邊竟是溢出猩紅的血液來,范雎一愣,伸出手來,擦了擦嘴角的血,將沾血的手指放在自己的面前,認真的打量著,猛地站起身來,吼道;“備水!我要沐浴!”,門客們即刻忙碌了起來,范雎一遍一遍的沖洗著自己的身軀,幾乎要將自己的身軀搓出血來。
咸陽王宮內,秦王驚訝的看著面前的范雎。
“您說什么?要以武安君為將?”
濕漉漉的范雎平靜的看著面前的秦王,說道:“非武安君不可。”
“當初寡人想要以武安君為將軍,攻占上黨,是您勸阻寡人,改以王龁為將軍,如今,戰事都進行了一半,您怎么又提議以武安君來為將軍呢?”,秦王疑惑的問道。范雎沉默了片刻,斥退了不遠處的御史,這才對秦王說道:“武安君軍功太高,他若是為將軍,打敗了趙國,攻占了上黨,大王要如何賞賜他呢?”
“秦國的士卒之所以是諸國里最為英勇的,是因為他們渴望軍功,武安君在秦國,他遲早是要破壞秦國的根本,因為,秦國根本無法給與他賞賜,按著斬獲首級進行賞賜,這是秦國能夠讓各國畏懼的根本,在長平,有近四十萬的趙人,若是武安君將他們全部斬殺,該如何賞賜他?該怎么賞賜他?若是不賞賜他,秦國的士卒與將領們還愿意死戰麼?”
“武安君在秦,是秦國的大幸,也是秦國的大不幸。”
秦王皺著眉頭,嘆息了一聲,方才苦笑著說道:“誰能想到,一位公士真的能夠一路升到封君的爵位上....”,范雎點了點頭,說道:“若是他擊敗了趙國,您就是拿整個上黨郡來賞賜他,也是不足夠的,若是他再滅亡了趙國,擊潰了魏國,楚國,又該如何?秦國的土地已經不夠賞賜他了。”
秦王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因為將領太能打仗而煩惱。
他有些后悔,當初他封白起為武安君的時候,范雎就屢次勸阻,讓他不要急著封,剛剛擊敗了楚國的秦王大喜之下,沒有理會范雎的提議,直接進行了賞賜。秦王皺著眉頭,又問道:“既然如此,那您為什么又想要以武安君為將呢?”
范雎平靜的說道:“臣知道您在想什么,臣的確是恨趙括,但是這并不是我以武安君為將的原因,秦趙對峙在長平,而魏國蠢蠢欲動,想要進攻秦國,楚國王宮,也在商談收回故地的事情,齊因秦燕結盟的事情而不滿,群臣也有援助趙國的想法...韓國本就因上黨的事情而對秦國多有憤恨...”
“若是趙,魏,楚,齊,韓聯軍攻打上黨,這絕對不是王龁所能抵擋的,秦國之內,只有武安君,才能迅速的結束戰爭。”
秦王無奈的問道:“那若是武安君他....大獲全勝...”
范雎幽幽的看著秦王,什么都沒有說。秦王已經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晃了晃頭,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趙國背信棄義,擅自殺害無辜的使者,寡人決定以武安君為將,討伐趙國,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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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狼城內,白起坐在內室,面帶微笑,捧著手中的竹簡,認真的看著,正在此刻,他忽然聽到了駿馬的嘶鳴聲,白起有些困惑的抬起頭來,很快,就有士卒走了進來,朝著白起俯身行禮,方才說道:“有使者從咸陽趕來,為您傳達大王的命令。”,白起這才站起身來,從容不迫的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