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興這邊剛走進病房,兜里的電話就響了。
“喂!是我......啊,對!什么?他那簡直是血口噴人!”
陶玉萍一見丈夫發(fā)火,立即用眼神詢問。
李富興看了眼妻子,氣憤的道:“王立栓跑到警察局,誣告我欺壓工人......”
“他這是遇見誰就攀扯誰啊?那跟他還有什么道理可講?您直接找律師吧,他愛告就讓他告去,跟這種渾人您也講不出理來!”文慧這次可算是開了眼了,這王立栓不光愚昧無知,而且做人還毫無下限,真是刷新了她兩世為人的三觀了!
“對,你也沒有必要跟他對質(zhì)了,跟這種人沒什么可講的!”陶玉萍也道。
李富興點了點頭,拿著電話出去了。
“嗯?這是......哪里?”病床上的孫玲悠悠轉(zhuǎn)醒,緩緩的睜開眼睛。
“玲子,你感覺怎么樣?這里是醫(yī)院,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陶玉萍立即湊了過去。
“嫂子......嗚嗚......王立栓他踹我肚子了,之后......之后......”孫玲一邊哭訴,一邊皺著眉頭費勁的回想著。
“你是說王立栓他踹得你肚子?”陶玉萍瞪大眼睛追問道。
“嗯,我叫他起來上工去,他不樂意,就踹我......”孫玲提起這個,頓時又覺得肚腹疼痛起來,下意識地伸手去捂。
陶玉萍本想告訴她孩子已經(jīng)胎死腹中,不得已流掉了,可面對如此憔悴的人兒她實在張不開口,思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先瞞著吧。
就這樣,在之后的一周里,孫玲都是由陶玉萍和文慧的三嬸一起照看的,而王立栓則一次也沒有露過面。至于李富興到底是怎么跟警察溝通的,文慧不得而知,畢竟她日日還得上學。
到了出院的日子,王立栓也沒有露面,孫玲也一直刻意沒有提他。在廠子宿舍坐小月子肯定是不合適,所以陶玉萍就決定把她接回自家,這樣也方便繼續(xù)照料她。
對于這個決定,孫玲沒有提出異議,完全順從的上了車。文慧晚上放學到家,就見自己老媽跟她比手勢,示意她小點兒聲。
“怎么了?”她忍不住小聲詢問。
“你小姑在咱們家呢,她現(xiàn)在睡著了!”
“哦,那咱們家就三個臥室,她住哪里了?”文慧納悶。
“在我們屋呢,今天起我和文盛住在一個屋,你爸爸在市里就暫時不回來了!”
“啊?”文慧皺眉,不過眼見自家老媽要瞪眼的架勢,連忙收回了話頭。“那好吧!”
于是,每天老媽一大早起床做完幾個孩子的早餐,又要給孫玲坐月子餐。都忙活完了再洗洗涮涮,收拾房間。臨近中午去市場買菜,又忙著做中午飯......
現(xiàn)如今生活條件好了,月子餐就不是文慧她們那會兒的二米粥配芝麻鹽煮雞蛋了,什么雞湯、豬肝粥、紅棗雞蛋、鯽魚湯等等等等,整天是變著花樣的做,媽媽是生怕這小姑子恢復的不好,影響將來的懷孕生子。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一個女人不能生孩子,那簡直就不算是個女人了,社會輿論的壓力,男人的鄙夷都會讓她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也許有人會說這不是絕對的,但是又有幾個女人不想擁有自己的孩子呢?所以玲子不能留下后遺癥,他們必須照顧好她。
玲子的小月子做了一個多月,眼見著人的氣色變了個樣兒,皮膚水潤了,人也胖了不少。可照顧她的大嫂卻眼瞅著瘦了下去,兩腮甚至有了塌陷的跡象。看著文慧他們幾個都是心疼不已。放學回家但凡能幫著做點什么家務(wù)活都會搶著做,盡一切可能減輕媽媽的負擔。這段時日下來,他們?nèi)齻€也清瘦了不少。
周末,李富興從市里回來見到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