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觀月毫不意外,襄未曾經歷過的那些屈辱歷史,注定了這個國家會更懂得珍惜無辜的百姓,以及無力保護子民的不甘。
而女帝之所以是女帝,不僅僅是野心與手段,更因為她尊重生命,哪怕不是她的子民。
這樣的襄未女帝,難怪赫連英覺得毫無復國希望。
秦觀月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對了,你為什么不事先調禁軍埋伏?”
“一怕打草驚蛇,二來,我不知道禁軍里隱藏了多少叛軍,與其冒險,不如提前從別處調兵。事實證明,我的擔憂是對的。”
禁軍留守皇宮,若有刺客趁機入宮行刺,必是禁軍出了問題。
蕭明泱想起了之前那個翠屏說的趁機入宮行刺,點點頭,又疑惑道,“可你是什么時候聯系韓迫調兵的?”
“昨日下午借韓征威送的信。不過也是那位鎮威侯主動將韓征威遣進了宮來,否則,我只能用別的法子了。”
秦觀月有些無奈,“如今能挖出禁軍中的叛軍,至少可以絕了后患。”
“我就知道你早就做好了萬全準備。”
“我若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就不至于考慮不到城樓上被抓的那些百姓。”
蕭明泱收起笑意。
兩人心知肚明,這場動亂的死傷遠不僅是他們看到的這些人,網羅能隱藏滲透的如此深,其中必然少不了滅口。
“若沒有你,會死更多人。”
沉默了許久的越聞天走到秦觀月身邊,“而且你做的很好。”
秦觀月彎了下嘴角,看向與韓迫說話的寧昭,“你也不錯,沒有趁機動手。”
越聞天垂眸看著她,目光不冷不淡,“在你眼里我就是個不顧大局沖動的小孩?”
秦觀月笑,“怎么會呢?你是見過我最成熟的男人。”
“……”
越聞天目光幽幽地看著她,“你見過幾個男人?”
“大概……”
秦觀月想了想,欽天鑒雖然男的多,但她真正熟悉的也不過就謝玉他們而已,“十來個?”
越聞天轉過頭去不再看她,嘴唇微抿。
也許是死里逃生,秦觀月對眼前這披著青年殼子的少年起了一絲調戲的心。
“你——唔!”
一塊濕布捂住了她的嘴,秦觀月瞪大了眼睛看向對方。
“煙大,小心嗆著。”
越聞天用布捂著她的嘴,面色溫和,“別說話了。”
秦觀月“……”
蕭明泱一旁看著,忍不住感嘆,“真甜……咳咳咳!”
小七默默用酒水重新打濕了布,遞到她跟前。
蕭明泱接過濕潤捂著口鼻,目光掠過遠處廝殺的凌云騎和叛軍,
城樓的火已滅的差不多,韓迫手下人也空了出來,立刻便動手前往龍女離開的方向搜捕。
天子雕像燒的七七八八,祭臺上的濃煙被風吹散開來,天徹底陰了下來,黑云密布,又似有白霧縈繞其中。
蕭明泱仰頭看了下天上,“這是要下雨了?”
小七跟著仰頭看去,“不像要下雨,倒像要下雪。”
“大羲已下了兩場雪,襄未應當冰雪千里了。”
她喃喃一句,而后目光看向祭臺之下的朱雀大街。
銀戮騎已從四面八方的街道小巷中趕了回來,全身帶著血腥殺氣,將叛軍從后方包圍了起來。
樓冰河冷笑一聲,一劍割破身前叛軍的脖子,而后走到赫連英面前,用染血的劍指著他的脖子。
“跪下。”
“跪下?”
赫連英嘲笑地看著他,“本殿乃是涼國皇子,憑什么跪在你大羲國境?”
樓冰河手上的劍又進了一分,“跪下!”
赫連英脖子被割開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