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府。
“一統(tǒng)滄瀾……”
尚書令驚疑不定地看向鳳繹,“丞相此言可有依據(jù)?”
“襄未強(qiáng)勢崛起,大夏威勢猶存,大秦虎視眈眈,而射余主動(dòng)送來世子為質(zhì),誰都有野心,滄瀾也遲早會亂。”
鳳繹看了他一眼,卻將目光挪向了他的老師霍邱,“我們的陛下正值壯年,雄心壯志,大羲眼下的疆土滿足不了他。”
霍邱深呼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
“從一個(gè)不受寵的皇子,到登基為帝,咱們的陛下很聰明,不然欽天鑒也不會在眾多皇子中支持他。”
鳳繹繼續(xù)說著,“所以宮越也好,秦觀月也罷,他們于陛下不只是臣子,是一統(tǒng)滄瀾的工具。”
“這……”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shí)不知如何接話。
最后霍邱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起身往外走。
“霍大人?”
“霍大人……”
“……”
“滄瀾有更迭,千秋亦有名。”
霍邱腳步微頓,淡淡道,“鳳繹說的還不明白么?”
幾位大臣也嘆了口氣,一一告辭了。
鳳繹起身整了衣襟,走到霍邱面前,“老師,學(xué)生送你。”
霍邱苦笑搖頭,“你是我最得意的學(xué)生,可如今……我是真不如你了。”
鳳繹目光微沉,笑道,“老師謬贊,方才學(xué)生所言是一方面,可老師所受之恥,學(xué)生也不會忘的。”
霍邱看著他片刻,倏爾笑了起來,扶著他的肩膀,“好,好!”
鳳繹低頭一笑,謙恭道,“天色已晚,學(xué)生送您回府。”
御書房。
樓冰河聽了寧昭的反問,立刻低下頭去,“臣不敢。”
“朕以為上次已經(jīng)解了你的心結(jié)。”
“……”
樓冰河抿了抿唇,還是開了口,“可上次秦觀月還是少師,臣以為秦觀月雖行事詭譎,但終究只是少師,可如今陛下要封她為帝師,臣以為不妥。”
“哪里不妥?”
“大羲帝師雖是虛職,可卻有著堪比帝王的實(shí)權(quán),陛下就不怕秦觀月背叛嗎?”
“她若想活下去,就不會。”
“若是她知道掌中蓮其實(shí)沒有真正的解藥呢?”
“她不會知道,朕只要手中還有一株坤輿草,便能握著她的命。”
“陛下以為秦觀月那樣的人,會甘心一輩子為人所困嗎?”
“……”
寧昭當(dāng)然知道不會,因?yàn)槟鞘菍m越的徒弟。
“她若甘心,便不是朕要的人。”
寧昭坐在桌案后,目光幽深地看著他,“冰河,你能相信一個(gè)僅僅十歲的孩子三言兩語間就能替朕解決手握重兵的心腹大患嗎?”
手握重兵的心腹大患……
樓冰河一驚,猛的抬頭看向?qū)幷眩瑢Ψ降哪抗獾坪跏悄J(rèn)了他的猜測。
樓冰河心頭巨震,如果事情真如他猜測的那般,那么秦觀月這個(gè)人就太可怕了。
“她智謀近妖,是天生的謀士,最重要的是她永遠(yuǎn)不會為情所困。”
寧昭說著有些感慨,“朕很慶幸當(dāng)年找到了她,否則落到了別人手里,輸?shù)目赡芫褪请蘖恕!?
樓冰河喉嚨動(dòng)了動(dòng),一時(shí)竟不知說什么。
“朕知道你討厭戰(zhàn)爭,朕也不喜歡,但天下遲早會亂,五國終會燃起戰(zhàn)火。”
“……”
“冰河啊,若天下終會迎來共主,那個(gè)人為何不是朕?”
“可大羲……”
“不是大羲,是朕。”
寧昭負(fù)手看著他,“青史留名,功在千秋,千百年后被當(dāng)作天子祭拜的是朕,不是朕的子孫,也不是大羲其他的皇帝。”
樓冰河怔怔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