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斐那句“卑職想入凌云騎”剛喊出聲,曲鳴非便被人帶了進來。
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了過去。
“啟稟陛下,霜寒洲身中亂心蠱,故而才會失去神智。”
曲鳴非一句話算是證實了秦觀月方才的說辭,除了寧巳暗中松了口氣外,其他人臉色都沒那么好看。
事情已成定論,寧昭看了眼楊斐,朝孫楚丟下一句“準了”,便拂袖走了。
孫楚狠狠瞪了楊斐一眼,這還是陛下第一次插手凌云騎的事,等將軍回來他還不知道要怎么交代!
剩下的大臣面面相覷,都沒說話。
直到丞相鳳繹笑著走到秦觀月跟前,問了句,“帝師可還好?”
秦觀月頷首,“多謝丞相關心,觀月無事。”
“是嗎?”
鳳繹又看向她身后的越聞天,目光落在他還在流血的手上,“白世子似乎傷得不輕,還是叫太醫看看吧。”
越聞天不動聲色地回道,“謝丞相關心。”
鳳繹點點頭,笑著走了,身后一群大臣們也三三兩兩跟著走了。
“霍邱與南盧黨不過是冰山一角,大羲整個朝堂上的文官終究還是把控在鳳繹手上,而鳳繹在民間的威望絲毫不低于霍邱。”
越聞天走到秦觀月身側,“你若想真正坐穩這帝師之位,必須要——”
“閉嘴。”
秦觀月轉身打斷了他的話,臉色陰沉地看著他,“連鳳繹都知道你受了傷,你自己不知道嗎?”
越聞天一怔,隨即彎起嘴角,“你在擔心我?”
“越——”
秦觀月猛的上前一步,揪住他的衣領,傾身對上他的雙眼,狠狠道,“有什么好笑的?我告訴你,你今天就算為我死了我也只會愧疚而不是感動,明白嗎?!”
越聞天淡淡看著她,“沒打算讓你感動。”
秦觀月咬牙看著他,猛的偏過頭看向曲鳴非,“給他治傷!”
曲鳴非看了眼越聞天手上的那塊皮肉傷,再看看門外躺了一地的禁軍,又想到內殿里還躺著一個雙目失明重傷的人……
行吧,治吧,不就皮肉傷么,誰讓咱欠著人情呢。
站在角落里的謝玉看著這一幕心里復雜不已,腦海里不禁浮現出臨下山時,他家掌門跟他說的話。
[見到觀月后可不要太驚訝,她可能已經是你不認識的模樣了。]
宮越似笑非笑的樣子還在眼前,他就眼睜睜看著不過半年不見的大師兄已經不知不覺被那越聞天套牢了。
別問他怎么知道那射余世子是越聞天的,畢竟這么多年,能讓他家大師兄舍身擋劍的也只有那一個人。
他長嘆一口氣,下山前他本還信誓旦旦,此刻不禁后悔自己何苦來這一趟。
他搖搖頭,目光忽然瞥見旁邊還有一個人神色哀怨地盯著秦觀月看。
他眉頭一跳,恪王?
寧巳其實惆悵說不上,只是此刻心情頗為復雜。
他方才眼睜睜看著秦觀月與這射余世子在眾目睽睽之下相互舍生忘死,心中震驚無以言表。
他驚訝于秦觀月什么時候和那射余世子如此親密了,同時也驚詫與秦觀月喜歡的人竟是一個質子。
然而他的這副神色落在別人眼里就是恪王殿下果然還對帝師念念不忘,果真是一物降一物,當年的風流皇子竟也學會癡情了。
有人搖搖頭走了,謝玉則暗暗感嘆自己自家大師兄的魅力真是不淺,這一趟下山勾搭的不是王侯就是皇子,他們欽天鑒果然人杰地靈。
秦觀月不知道他們的心思,看著曲鳴非給越聞天處理好傷口后就要離開,卻被曲鳴非給攔住了。
“等會,你臉上和胳膊的傷我也順帶給你治了。”曲鳴非指著她臉上的傷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