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街道上,秦觀月和蕭聲并肩走在人群中,前方不遠(yuǎn)處,越聞天面無表情地獨(dú)自踱著步。
“你說他在氣什么?”秦觀月用胳膊肘撞了下自家?guī)煹堋?
蕭聲興致缺缺,“不知道,大概吃醋了吧。”
“吃醋?他吃什么醋?”
“你剛跟那什么王爺離得那么近,都能抱上了,他當(dāng)然會吃醋。”
“我那是在示威。”
“哦。”
“算了,我去哄哄他。”
秦觀月朝路邊的鐵匠鋪示意了一下,“你去給霜寒洲買塊好點(diǎn)的磨刀石,他這兩天要把院子里的假山削禿了。”
“……”
蕭聲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爍金短劍,忍了忍,去了鐵匠鋪。
那邊秦觀月加快了腳步,走到了越聞天身邊。
越聞天瞥了他一眼,卻先開口了,“蕭聲呢?”
“被我支走了。”
“支走他做什么?”
“不想讓他看到我哄人的樣子。”
“……”
越聞天慶幸自己臉上戴著面具,不然就要被身旁人看見自己窘迫的樣子了。
“怎么不說話?”
“你別把我當(dāng)孩子。”
秦觀月心說只有孩子才會說自己不是孩子,不過嘴上還是說道,“我還不至于眼光差到看上寧巳,你不必因此跟我置氣。”
越聞天聞言卻道,“我知道,你看不上王爺,只看得上帝王。”
秦觀月一陣羞恥,“開玩笑的,帝王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呢。”
越聞天看了她一眼,沒再追究這個問題,而是問道,“為什么故意要刺激寧巳?”
他清楚秦觀月的三寸不爛之舌,自然不會相信秦觀月是無意說出那番話的,她做的每件事,每句話都帶著目的。
果然,秦觀月意味深長一笑,“要想踏入一個利益錯綜復(fù)雜的地方,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攪亂渾水。”
“在你我踏入之前,這座皇城早已有了它錯綜復(fù)雜的利益糾葛,帝王與臣子,臣子與臣子,皇子與皇子,皇子與臣子,有利益糾葛的地方就有矛盾,我要做的就是打破平衡,重新樹立矛盾,如此才能找到缺口。”
秦觀月翹起嘴角,“自古以來,權(quán)力的遞交總是伴隨著爭斗與血腥的。寧昭一心惦記著大羲外的無垠疆土,卻反而忽視了自己的江山也在被覬覦著。”
“覬覦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皇子們。”
越聞天問,“那么帝王與臣子呢?你選擇的是誰?”
秦觀月心頭一跳,瞥了眼他的神色,若無其事道,“樓冰河。”
越聞天下意識想說不可能,卻是問了句,“為何?”
秦觀月回道,“聽說當(dāng)年是他親手抓的青王,也是他親手主持抄斬,更是他追殺你至窮途末路。”
越聞天目光微顫,卻沉默了下來。
秦觀月笑問,“怎么,感動了?”
越聞天卻問,“你為何對我這么好?”
秦觀月心里微跳,反問,“這個問題不是問過了嗎?”
“可你一直沒有回答。”
他黑漆漆的眸子如明鏡般看進(jìn)秦觀月的眼眸深處,“你師從宮越,大羲未來的帝師,欽天鑒的繼承人,聰慧絕頂,智謀過人,卻愿意幫我步步籌謀,我自認(rèn)沒有過人之處,何以讓你如此幫我?”
秦觀月覺得今天的他有點(diǎn)不對勁,“你是不是還在生氣?”
“沒有。”
“……”
秦觀月認(rèn)真看他,“如果你有事的話,希望你不要瞞著我,因?yàn)槲矣肋h(yuǎn)會選擇幫你。”
越聞天注視著她的眼睛,忽然說了句,“你不奇怪我為什么會和何琳在一起嗎?”
秦觀月一愣,“你不是故意接近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