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這間雅致的包廂內,四個人安靜地圍桌而坐,靜默無話。
文昴歌目光帶笑地將三人都打量了一遍,先打開了話頭,“世子這是陪郡主出來散心?”
這話一問,其余三人表情各不同。何琳臉色一紅,下意識低下了頭,而越聞天則第一時間抬頭看向了對面的秦觀月。
秦觀月恰好也抬頭看過去,正撞上他的視線,立刻挪開了目光。
越聞天目光微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二位呢?巧遇?”
文昴歌卻搖搖頭,笑道,“不是,我與帝師約好了的。”
秦觀月扭頭看他,“……”
“是嗎。”
越聞天放在桌下的那只手緩緩攥緊,目光沉沉地盯著秦觀月,“文三公子什么時候跟帝師這么要好了?”
秦觀月“……”
文昴歌笑瞇瞇地附和,“多出來走走,身體也好些,我正跟帝師說到我走過的那些個名山大川呢,帝師也頗為心動,說是有機會也要見識一番呢!”
“……”
秦觀月看著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一時間真懷疑剛才在自己面前雄圖偉業的人是別人。
她剛想否認,就聽某人一聲冷笑,“呵呵,那二位真是相見恨晚了。”
秦觀月覺得無奈又好笑,抬眸看著對面黑著臉的少年,忍不住笑了出來。
越聞天眼中劃過一絲窘迫,不動聲色地挪開了目光。
何琳不知她為何笑,卻也感覺到屋里的氣氛好了些,不像方才那般壓抑了,也跟著笑道,“我早聽聞文三公子云游四海八分,滄瀾五國,不知可能與我們說說?”
“自然可以。”文昴歌笑的和善,“不知郡主想聽什么?”
何琳想了想道,“我聽說臨川以北的襄未,有無盡瀚海,海中有鮫人,面若好女,可是真的?”
“許是真的,許是假的,不過我是沒見過,倒是在當地聽到了不少傳說……”
“什么傳說?”
“……”
文昴歌不愧是行過萬里路的讀書人,說起故事跌宕起伏,引人入勝,何琳完全被吸引了過去,而剩下的兩個人則大眼瞪著小眼,誰也沒開口。
秦觀月也沒開口,倒也不是賭氣,只是想好好看看眼前的少年。
自那日百花宴后他們就沒再見過面,帝師府的墻也沒人翻了,帝師房間的窗也白開了。其實也不過幾日功夫,可她覺得過了很久似的。
至于某人為什么不翻墻了,是樓冰河看得太嚴了,還是一直沒消氣,秦觀月本以為自己并不在意,可方才看到對方黑著臉盯著自己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并非不在意,只是有意忽略罷了。
在這幾天忙碌的空隙里,她總會突然想到,越聞天此時會在做什么,還在生氣嗎?還是……跟何琳在一起?
現在她看到了,對方確實很認真用心地在接近何琳,她反而不想知道了。
她在心中嘆了口氣,低頭去喝茶,卻被一只手伸過來擋住了杯子。
“涼了。”
越聞天神色淡淡地說完,隨即倒了杯子里的冷茶,給她倒了杯熱的。
秦觀月心跳漏了一拍,“……嗯。”
其余兩人方才在越聞天伸手的時候就看了過來,故而何琳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心里不由一突,目光在眼前這二人之間打量了一番,莫名有些不安。
“啊,差點忘了,我還要幫我娘買份梅花齋的糕點。”
何琳不好意思地看了眼秦觀月和文昴歌,“我可能要先失陪了。”
說完她便看向越聞天,越聞天看著對面的秦觀月,一動未動,何琳心里有些慌張。
文昴歌看著這一幕悄然勾起了嘴角。
最終還是秦觀月打破了局面,她笑道,“我們也準備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