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妙妙捏著昨晚的那個拜帖,想了半天,抬頭看向跟自己一起站在門口的蕭聲。
“蕭公子,您也跟著去嗎?”
“嗯。”
蕭聲說完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問了句,“怎么了?”
妙妙皺著眉頭道,“大人為什么要去啊……”
蕭聲不知道這小姑娘在想什么,便沒接話。
這時秦觀月也從房里走了出來,還是只有玉簪挽起的長發(fā),里面是件姜黃長裙,外面裹著件毛絨絨的白狐裘披風(fēng),襯得白皙臉龐只有巴掌大。
妙妙一愣,“大人,這才初秋呢,您就這披上狐裘了?”
蕭聲卻是臉色一變,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診起脈來,入手冰涼。
“脈象如此弱……今天才初十,你昨晚做什么了?”
秦觀月料到他會是這個反應(yīng),只好老實(shí)道,“可能是真的天涼了……”
她緩緩縮回手,恰巧瞥見妙妙往這邊偷瞄的眼神,揚(yáng)了揚(yáng)眉,“看什么呢?”
妙妙連忙搖頭,湊了上來,關(guān)心道,“大人今日怎么晌午未到就起了,可是身體不適?”
“……不是。”
起床困難戶秦觀月有一絲絲尷尬,“只是紅棉寺向來人多,早點(diǎn)去免得擁擠。”
“妙妙斗膽說一句,大人身份尊貴,去寺廟上鄉(xiāng)總該帶些護(hù)衛(wèi)的,萬一又像昨日那樣遇到刺客怎么辦?”
妙妙想想又忍不住抱怨了句,“那個上陽郡主也真是的,明知大人昨天遇刺,還邀您今日去紅棉寺……”
她頓了頓又道,“大人,她其昨兒個一直盯著您看,又盯著麟世子看,眼下是看著婚期定下了,故意跟您顯擺呢!”
秦觀月步伐微頓,“婚期定下了?”
“定下了,五日后中秋,陛下說是取個圓月圓之意,屆時與恪王爺一道,外面都說這是陛下有意抬舉上陽郡主,做給射余看的呢。”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jié),還真是個好日子。”
秦觀月嘴角呵出一絲白霧來,偏頭看向蕭聲,“昨日早朝第一批百工令挑選的預(yù)備官員已經(jīng)出來了,將我書房里的折子送到宮里去吧。”
蕭聲應(yīng)了聲,又道,“韓征威昨天又來找霜寒洲習(xí)武,似乎并沒有把心思放在百工令人。你給連鳳槿辭都交給了林傾幫忙,為何不找人幫他?”
“鎮(zhèn)威侯府兩代侯爺都是鐵血漢子,卻養(yǎng)出韓征威那么個混不吝的性子,我哪能教得了他?”
秦觀月一笑,“放心吧,他是鎮(zhèn)威侯府的長子,差不了。”
三人行出府,還沒上馬車,便看到了一身寒氣站在門口的樓冰河。
秦觀月感嘆,“樓將軍真勤快,一大早就來我這帝師府點(diǎn)卯。”
樓冰河尚未說話,身后的孫楚已開了口,“……凌云騎只為陛下當(dāng)差!”
“啊,原來如此。”
秦觀月故作恍然,隨即摸出腰間金牌,似笑非笑道,“原來陛下賜的這令牌差遣不了凌云騎么?”
孫楚一見那金牌頓時一震,噗通跪地,“參見陛下!”
秦觀月輕笑一聲,瞥了眼還站著的樓冰河,微微揚(yáng)眉,“樓將軍眼神不好?”
樓冰河冷冷看著她片刻,而后撩起衣擺單膝跪了下去。
妙妙看的眼珠子都瞪出來了,那可是赫赫有名的凌云將軍啊,居然給他家大人跪下了!
秦觀月溫和一笑,也沒讓他起身,提起裙擺,被妙妙扶著上了馬車,蕭聲看也沒看地上跪著的那兩人,跟著上了馬車。
孫楚憤憤不平地看向樓冰河,“將軍,昨晚蕭姓蕭的小子就是故意耍我們……”
樓冰河緩緩起身,抬頭看著那輛馬車走遠(yuǎn),目光晦暗。
馬車車廂之內(nèi),妙妙撩起簾子看著那兩人逐漸看不見,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