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秋雨一場寒,秦觀月一番顛簸之下還是受了風寒,回府當晚就病倒了,故而也就沒能見得著越聞天一面。
至于樓冰河帶著人撲了個空后,立刻意識到孫楚估計是被騙了,親自趕回了帝師府,卻不想也是湊巧——霜寒洲回來了。
樓冰河不僅鎩羽而歸,還因為涉嫌嚇病了秦觀月,而被寧昭給喊過去訓斥了一頓。
樓冰河心知自己這次又晚了一步,卻又不知道秦觀月到底暗中做了什么,又因寧昭訓斥,連暗中監(jiān)視帝師府的探子也撤了不少。
當晚他是一路沉著臉回的府,結果剛一踏進客廳就撞到了人。
“啊!”
藍苑摔倒在地,正好按在摔碎的茶杯上,血一下流了出來。
樓冰河眉心一蹙,認出了對方,頓時想起白日里因這姑娘才耽擱了一陣功夫,剛要出口質(zhì)問,突然瞥見她手上的傷,不禁一滯。
然而在旁人看來就是他撞倒了侍女后還黑著臉的樣子,一旁的楊斐連忙上前求情,一邊扶起了地上的姑娘。
“一時沒找到安置她們的地方,就送到府上了……屬下這就送她們離開!”
“……等等。”
樓冰河掃了眼藍苑手上鮮血淋漓的傷,“給她請個大夫。”
“不用了!”
誰知藍苑卻忽然開口拒絕,神色固執(zhí)地推開了楊斐的手,語氣冷硬,“多謝收留,我這就帶玲姐姐離開。”
楊斐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這姑娘捂著手往客房走,手還滴滴答答地流著血,染紅了地面,卻是沒聽到對方哼一聲。
樓冰河看著她的背影離開,沉默片刻,忽然看向楊斐,“還不去?”
楊斐一愣,“去哪兒?”
孫楚實在看不下眼,“讓你請大夫,再把人留下來,懂了嗎?”
楊斐這才明白,連連點頭去請大夫了。
樓冰河看著地上的血跡,心里的那些怒火漸漸平靜了下來。
孫楚跟隨他已久,自是明白他家將軍對這個叫藍苑的姑娘有些不一樣。
“將軍,這位藍姑娘可要查一查底細?”
“……”
樓冰河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不用了,讓她先住著,去查查那個玲姑娘和曹家的淵源。”
孫楚一愣,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將軍做事如此不謹慎,卻還是應了,“是。”
另一邊,秦觀月這一病便是三日,直到第四日才好轉了些。
而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越聞天呢?”
靠在門邊的花勿空聞言冷哼一聲,看向端著藥碗的蕭聲,“你衣不解帶地照顧著她,她醒來問的卻是別人,你不氣嗎?”
蕭聲沒搭理她,把藥遞了過去,“質(zhì)子府那邊傳了消息,越聞天傷勢已經(jīng)穩(wěn)定了。”
秦觀月這才松了口氣,皺著眉喝完了藥,而后便披上了外衣。
“你去哪兒?”
“東廂房,找霜寒洲。”
蕭聲頓了頓,沒有阻攔,心知秦觀月心里惦記著大事。
而花勿空卻在她離開后,神色淡了下來,“你真打算讓她這么亂來?”
蕭聲瞥了他一眼,轉身去收拾藥碗,“她是你的閣主,我的師兄,她想做什么誰能阻止?”
“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么嗎!”
花勿空陡然冷了臉色,“她這輩子最想要的是什么你不知道嗎?你怎么能讓她姓越的糾纏在一起?天下間那么多男人,她就非要選姓越的嗎?”
蕭聲動作微頓,沒有說話。
花勿空深吸一口氣,“越氏圖謀的是大羲江山,越聞天輸了會死,贏了會當皇帝,秦觀月最討厭的就是皇帝,她那樣的性子怎能留在后宮?”
“這是她選的路,從小到大,她選的路從沒錯過,所以我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