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功夫,身后的包廂門便響起了敲門聲。
“文三求見。”
妙妙看向她,得到了允許才上前開了門。
文昴歌對妙妙微頷首,而后走進來坐在了秦觀月對面的座位,和她一道看向樓下大街上的情景。
“聽說恪王的生母云妃哭了好幾天,今日出殯前她本要隨行, 結果剛出宮門就哭暈了過去?!?
他語氣輕松,似乎在看一場有趣的好戲,“帝師這場局果真精妙,只是開端,便已如此精彩,叫在下迫不及待想看下一場了。”
秦觀月沒回頭,“文三公子似乎覺得自己很了解我。”
文昴歌笑笑,沒承認也沒否認,只道,“聽說太子府上的那位側妃幾次登門拜訪,帝師都閉門不見,還有韓家的那位小侯爺——”
“文三公子消息還挺靈通,有這本事不去說書可惜了。”
秦觀月伸手關上了窗子,轉身看向對面的男子,“不過我身體不大好,沒心情打啞謎?!?
文昴歌一笑,抬眼看向她,“只是有些疑惑,事情已到這一步,眼下正是最佳時機,帝師卻忽然停了手,該不是心軟了?”
秦觀月目光冷淡,“你自詡聰明,難道不知道妄自揣測他人的心思,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嗎?”
文昴歌垂眸,“不敢。”
秦觀月起身離開, 朝門外的蕭聲走去,妙妙疾步跟上,身后的人卻忽然帶著笑道,“若帝師不忍心下手,在下可代勞?!?
“錚——”
秦觀月頭也沒回,拔出蕭聲的短劍轉身架在了身后人的脖子上。
“我不殺你是懶得殺你,不是殺不了?!?
文昴歌神色平靜,像是沒看到脖子上的劍一樣,“帝師息怒?!?
秦觀月收了劍遞給蕭聲,轉身離去。
包廂里空蕩蕩,只剩文昴歌一人,他推開窗子看向樓下街道擁擠的人群和長長的送葬隊伍,嘴角揚起,“到底是女人,婦人之仁?!?
秦觀月帶著面紗走下樓,剛出東迎樓外面的陽光便刺得她眼睛一痛,連忙用手遮住了雙眼。
蕭聲神色一凜,上前扶住了她,“回去?!?
“沒事?!?
秦觀月搖搖頭,輕聲開口,“盯著文家,尤其文三。他野心極大,又猜到了我的計劃,很可能從中利用?!?
“必要時,可以先斬后奏。”
“明白?!笔捖暱聪蛩杭t的眼角,“你只有一年的時間,不能再猶豫了?!?
“你也覺得我太心軟了?”
秦觀月笑意淡去,“我始終覺得人可以怨恨,可以憤怒,但不能失去底線,否則你將變成你所憎恨的、報復的。”
正從飛燕坊走出來的韓征威遠遠便認出了這邊的三人,喜不自勝地朝他們招著手,跑了過來。
秦觀月看著他臉上毫不掩飾的笑意,喃喃開口,“能得到一個人全心的坦誠與信任太難,不該去打破?!?
韓征威將她上下打量一番,不滿道,“我一聽說你又病了,立刻就去看你了,結果連門沒進去,都說你還沒醒,結果你跑到這里來了,到底真病假病?。俊?
秦觀月無奈道,“自然是真病,不宜見客,還請小侯爺莫要生氣。”
“我就隨口一說,哪是那么小氣的人?”
韓征威見她臉色不好,雙眼還有斑紅,便道,“既然病了就別往外跑了才是,今天尤其亂,你也不怕被磕到碰到?!?
“沒事,我這就要回去了,要去我府坐坐嗎?”
“今日不行,小爺我最近忙著呢,我一會得去戶部一趟,倒是可以順路送你回府?!?
秦觀月看他神采飛揚,問道,“小侯爺近來心情很不錯?”
“那是!你還不知道吧?先前耽擱的百工令工程又繼續了,而且這次的國子監比